极重谋略,心机深沉,莫不是他故作推辞,想要取圣公而代之?” 他再也忍不下去,立刻快步上前,但朱旦极为敏锐,转头一看,先一步开口:“大王尚书来了!两位情同兄弟,都是圣公麾下的忠臣良将,一定要劝劝小王尚书啊!” 王寅紧绷的神情滞了滞,冷声道:“此事……” 然而不待他说话,楼上的王庆已经大声地道:“不用劝了,朱知府一语惊醒梦中人,与全城百姓相比,我王庆区区个人的声名与安危,又算得了什么?我愿意为江陵出面,与宋军议和!” “噢——! ” 下方先是一静,然后官员如释重负,就连百姓们都欢呼起来。 其实他们绝大部分,根本不认得王庆是谁,但听别人说,只要这位年轻俊朗的尚书出了面,战争就平息,心惊肉跳的日子就结束,那当然得拥护,大力拥护! “三辞三让,百姓拥护,你这是逼天子禅位呢?” 王寅算了算次数,王庆推辞拒绝正是三次,正符合帝王登位、大臣就封的谦让之礼,再加上如今万众一心的场面,心头已是沉下。 他冷冷看了眼朱旦,这个自己亲手护住的赵宋叛臣,心头生出悔意:“当时应该一刀砍下这狗贼的脑袋!” 当然,最可怕的还是王庆的隐忍与算计,王寅甚至一想到对方步步为营,居然真的将自己推到了这般万众期待,好似不代替方腊就不行的位置上,就感到一阵寒意:“此人居心叵测,背后又有着巨大的力量在支持,我等危矣!” 偏偏还有两个蠢货在全力支持,方杰将王寅唤来,见到王庆不跳楼了,立刻抛下这位,冲到王庆面前,笑容满面:“姑父没事就好!” 玉叶公主面色羞红:“说什么呢!王郎,这是兄长的信,你快看看!” “圣公要回来了?” 王庆大喜过望,接过了玉叶公主取出的信件,展了开来,看着看着眉头却皱起,然后目光陡然转向王寅,叹息道:“圣公有令,王寅不再为兵部尚书,去职入狱!” 王寅其实在他拿到信件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因为如果王庆谋划了这一切,他们绝不会在最后关头让圣公的书信搅局,果不其然是针对自己来的。 可即便有几分猜测,一直在等待方腊消息的他,听到这句话入耳,也如晴天霹雳一般:“入狱?” 四周的百姓分开,以异样的眼神看向这位真正守城的勇士,王庆则叹息着道:“阳平兄,对不住了,这是圣公的命令,我等作臣子的,只能遵行……来人啊,将之拿下!” 王寅知道自己此时应该隐忍,毕竟下狱还不是问斩,仍有机会,偏偏他实在忍不住,双目泣血,仰天长叹:“只恨我等心血,为他人作嫁衣裳!为他人作嫁衣裳!” 方杰挠了挠脑袋:“这是何意?” 玉叶公主这些日子越来越不喜欢这个同乡,摆了摆手敷衍道:“押他下去,好好对待,这或许只是一场误会,本公主相信大王尚书是忠臣!” 相比起这两位的明智之举,王庆的眼神深处则满是讥诮,直接举步迈出。 他这一动,众皆云从。 首先是衙门的官员,然后是乡绅富户,最后是江陵百姓。 在越来越多人的簇拥之下,王庆龙行虎步,往城外而去,声势极为壮观。 “真是一场好戏!” 下方并不知道,半空之中,也有两人负手而立,李彦位于鹰身上,乔道清则是架着罗真人赐的祥云,俯瞰这一幕。 乔道清冷笑:“此人就是明尊教推举出来的新头领了?” 李彦则看着江陵府上那团在雾气中穿梭,并未完全凝固出龙形的气数,发出无声的悲鸣,散出一半,隐隐朝着王庆那边而去,颔首道:“不错,当真是处心积虑啊!一旦和议完成,此人的气数虽不见龙行,但已有蛇势,代表着成为了世间乱局中的一位首领,拥有了逐鹿天下的门槛,而且还会不断壮大。” 乔道眉头扬起:“天枢之力玄妙非常,阁下竟能观测得如此清晰,具体怎么说?” 李彦道:“王庆根基未稳,但他依托方腊而存,又在这个敏感的时机崛起,对于宋廷而言,相比起方腊贼子,肯定是偏向这个出身汴京富户,手上又没有沾过宋军鲜血的人。” “在宋廷的相助之下,王庆自然有资格吞噬掉方腊的基业,甚至加以壮大,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到那个时候,方腊辛辛苦苦养成的气数,全部被其所夺,确实是为他人作嫁衣裳了……” 其实如果不从气数上考虑,这就是一个起义军内斗的过程,隋末时期,李密和翟让也是一例,李密和王庆还都是军师出身。 当然王庆所为更加复杂些,在阴谋诡计方面,不得不说明尊教是相当老道,李彦觉得挺有意思:“我初来江陵府时,还认为方腊气数未尽,没想到经过短短一段时间的谋划,竟有了如此变化,也算是开了眼界。” 乔道清不屑地道:“这等争斗,又有何意义?燕军南下,都是摧枯拉朽!” 李彦并不这么认为:“燕王真正统一天下,唯一的困难,也是最强的对手,正是东北的女真,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