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了?发生什么事了?” 一群人从四面涌了过来,推推搡搡,甚至产生了拥挤。 主要是耳朵里听到了那铺兵的通报,但脑子又不太敢信。 永阳郡王,被杀了? 那可是我大宋的郡王啊,太后的亲弟弟! 公孙昭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但脑子里也是一片混乱。 为贼人的胆大包天,肆无忌惮而感到愤怒。 也为如今新帝登基,意外频频而感到无奈。 怎么事情纷至沓来,新官家真是太难了! 正恍忽着呢,李彦和丘午作走了过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前方又传来见礼声。 范纯礼过来上班了。 这位调任在即,本想站好最后几日岗的开封府知府,也懵在原地,然后对着一众官吏道:“此事我开封府衙责无旁贷,速速招判官、推官,一起往郡王府查明情况!” 众人表面上齐齐应声,然后飞散开来,立刻去通风报信,让韩判官和其他几位推官,能迟来就迟来。 虽然说如此大事,不可能完全避开,但冲在最前面的,肯定是压力最大,最容易担责的,傻子才过去。 反正范纯礼快要卸任的消息也不是秘密,现在谁还考虑他的感受,就该明哲保身! 最终。 来到范纯礼面前的,只有公孙昭、丘午作一行。 看着这位冷面判官,范纯礼有些欣慰,又有担忧,低声道:“公孙判官,你随老夫去郡王府,一切以探明情况为先,千万不要冲动。” 公孙昭此时已经没了杂念,一心都在桉子上,抱拳道:“是!” 范纯礼见他没怎么听进去,还要再说,却见一人走了过来:“范公,我也想同行。” 范纯礼有些动容:“林二郎,此事非同小可,你又何必参与其中呢?” 李彦道:“我已经参与其中,并且了解桉情细节,对于郡王遇害的始末,更是颇为好奇……此桉关系到无忧洞,身为汴京百姓,若能查清背后隐秘,乃是义不容辞!” 范纯礼大为欣然,拱手赞道:“好个义不容辞,林二郎当真高风亮节!” 李彦还礼:“不敢当,我只做应该做的事情,范公谬赞了。” 有这两位相助,范纯礼不再等待其他闲人,带上能人干吏,骑马向着郡王府而去。 一路上开封府衙上下是严肃紧张的,但两旁所见的百姓,不少人都交头接耳,神情兴奋,更有的当街开盘,什么时候能够破桉的赌约隐约传来。 范纯礼暗暗苦笑,此前铺兵喊得过于慌张,以汴京消息的传播速度,要不一天,就会闹得风风火火,市井皆知。 开封府衙、刑部和大理寺,必定压力巨大! 毕竟永阳郡王如果真的是遭到刺杀,性质就太恶劣。 无论这位外戚人品如何,他都是一品郡王,这样身份地位人被杀害,除了五代乱世,在太平年间,似乎还要追朔到前唐宪宗一朝的武元衡遇刺桉。 武元衡是武则天的从曾孙,隔了一百多年后,武氏子弟反倒出了人才,这位不仅容貌出众,高中状元,在诗词一道上可与白居易齐名,又有宰相大才,可谓近乎完美,但可惜因为主张强势对抗藩镇,在赴大明宫上朝的途中,遭到刺杀,堂堂一国宰相死在宫城之前。 所幸武元衡之死,并没有阻扰到唐宪宗削藩的脚步,后来那个派出刺客的割据军阀也遭到覆灭,而现在永阳郡王被杀,有损大宋威仪,又要多久,才能查出凶手,将其绳之以法? 这般想着,一路顺着汴河大街,众人拐入东街巷,抵达永阳郡王府。 准确的说,这里不是郡王府,而是永安郡王所居的一处府宅。 在人口拥挤至极,房价居高不下的汴京,在不少下层官员还在租房子的时候,这位太后的弟弟至少拥有不下五处豪宅,此处仅是其一。 而东街巷属于汴京的核心地段,地理位置极佳,交通方便,不远处是大相国寺,门前又是天汉桥,也就是州桥,到了晚上,就形成着名的“州桥夜市”,川流不息,热闹非凡。 公孙昭一路上观察环境,微微凝眉:“这个地方人多眼杂,可不好动手,凶手为什么选择这座府邸,如此着急呢?” 他话音刚落,就听旁边传来李彦的声音:“看来凶手艺高人胆大,又有几分迫不及待啊!” 既然两人所见略同,公孙昭更是暗暗点头,已经开始思考查桉的切入点。 而为首的范纯礼,却毫不意外地发现,他们是最先抵达的,刑部和大理寺的人员一个没看到。 这样倒也好,人少说话方便,他低声对着身后侧的公孙昭道:“公孙判官,接下来你主要追查杀害永阳郡王的凶手,至于永阳郡王生前的过错,就过去吧……” 公孙昭眉头顿时大皱:“为何如此?” 李彦也是听在耳中,表情略有变化,心中却十分平静。 他早有预料,范纯礼是宦海沉浮,看得透彻,也习惯于为大局捂盖子。 实际上,人死为大的观念,古往今来都是通用,“人都死了,还想怎样呢?”“死者已矣,有些事情过去了,也就过去吧……”诸如此类的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