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恶务尽,都解决了?” 山坡上,李彦射空了三管胡禄,放下长弓,看向从身后走来的杨再威。 相比起他的潇洒,杨再威身上全是牙人的血迹,两个拳头都磨破了,稍稍喘着粗气。 双方分工明确,一个负责山下的兵卒,一个负责山上的牙人。 孙波茹的精兵绞杀了两个死忠噶尔家族的千户营后,又马不停蹄的杀了过来。 而营中私卫被杨再威在食物里投毒,制造了一场大乱。 辅以李彦居高临下的箭矢压制,前方又有大队人马杀至,兵营私卫彻底被打懵。 当他们失去屠杀妇孺的机会,就是大局已定。 山下的被孙波茹围剿,山上的被杨再威杀了个干干净净。 这位刺客效率极高,此时表情畅然:“我平日里杀人不觉得如何,今日是最痛快的!” 李彦点头:“看得出来,你的伤势彻底恢复了吧,我以前修炼唯识劲,是在压力磨砺中精进,不久前转被动为主动,倒是受了你的运劲技巧启发。” 杨再威得意地道:“正该如此,你以为佛门的都是不杀生的慈悲法吗?劲力就是为了战斗之用,三藏法师西行取经,路上何等艰险,如果他真是那迂腐之辈,也没办法安全回来!” 李彦眉头扬起:“这是令师教你的?” 杨再威哼了一声,恢复臭脸。。 李彦道:“我不问你师父的情况,说一说吐蕃的事吧,噶尔兄弟清楚你的身份来历吗?” 杨再威道:“不清楚,他们甚至没看到过我的真容, 我之前都是蒙面与他们相见的。” 李彦点点头:“这么说他们肯让你成为首席统领,是看在别人的面子上了, 那这次暗卫覆灭, 你也没办法回去交差了?” 杨再威冷笑:“说得好像暗卫已经灭了一般, 你也只是把他们的妻儿带出去,他们就会那么轻巧的投降你?” 李彦微笑:“纠正一下, 不是投降我,是投降赞普。” 杨再威奇道:“赞普?对了,我一直有个疑问, 那个赞普受了我一掌,你是怎么治好他的伤势的?” 李彦不理,目光眺望远方,正看着那群远远接近,却又不敢过来的暗卫: “吐蕃不比大唐, 这种专职的谍报组织, 是这个松散的邦落国家, 很难运作的。” “大唐的内卫各有外职, 对应着明确的官职和福利待遇, 否则全是谍细, 也不会多厉害。” “而吐蕃的官职是父死子继,根本不可能分给下民, 禄东赞眼光手段都很了得,可终究没办法改变国情, 所以才取巧用这个法子。” “他很聪明, 处处都跟太宗学习, 但有一点, 禄东赞没有学到。” 杨再威的思路被打断,不由自主的问道:“哪一点?” 李彦道:“以民为本!” “禄东赞一心想要稳定控制上层局势, 却丝毫不顾民间疾苦,不仅对于流民置之不理, 还要压榨掉他们最后的价值!” “一个国家,没有平民百姓, 哪来的上层贵族,哪来的国运实力?” “所以暗卫最后的结果,必然是剥削过甚,自食其果!” 杨再威摇头:“我倒觉得,是你下手够早够狠!之前那些受训的孩子里,都有帮着牙人来对付我的, 被我统统打晕, 小小的年纪就有了杀手的底子,等这批从小受训的人成长起来,暗卫就大不一样了。” 李彦没有否认:“不错,如果稳定个两三代,暗卫会真正壮大,但不顾国民,或许这个年代的吐蕃,就是它历史上军事的最强盛期,没有了强大的军事力量做支撑,单靠暗卫,又能如何?” 杨再威撇嘴:“结果最强盛的时期,遇上了你李元芳对吧,真是倒了血霉!” 李彦笑笑,看向远方:“赞普来了!” 那里已经骚动起来。 在东城禁卫军的拱卫下,吐蕃赞普王孝杰亲至。 吐蕃尚红,昔日松赞干布出征时,就立于一辆赤色的战车上。 如今的王孝杰也站在那辆战车上,手持礼仪所用的长矛,腰背挺得笔直。 虽然他的身材不算高大,但威风凛凛的姿态,犹如一头猛虎,虎视四方。 末农茹本目前唯一担心的,就是赞普的身体,并不像王妃信中所言的那么好。 此时见得赞普居然亲自出了王城,王妃没庐氏、大唐使节李义琰等人也与之共乘,简直是狂喜。 她几乎是健步如飞的迎了上去,拜伏在地:“老身恭迎王上!” 王孝杰看着这位茹本,眼中闪过一丝紧张,用蕃语开口道:“末农茹本请起,此番相助,本王铭记于心!” 末农茹本往往几年才见赞普一面,根本没有发现有丝毫异常:“多谢王上!” 不仅是王孝杰,王妃也长松一口气。 日夜补习外语的效果出来了,在这个最为关键的时刻,王孝杰终于能与臣子进行交流沟通。 虽然语速习惯,停顿节奏,肯定与臭赞普不一样,但与不常见的臣子总归没有问题了。 至于经常见面的臣子…… 得益于傀儡的身份,赞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