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不疑身侧空出了一大片位置,但却无人去捉拿他。
斩断他的手的剑正出自周不疑的手中。
他此时面目冷然,瞧也不瞧周围的人,顿声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苏颜一改之前虚弱的模样,仰头大笑:“赏。”
溅到她脸上的血珠顺着她的动作流到下颚,落在她衣襟上绣着的凤翎之上,垂涎欲落。
于此同时,形势骤然变化。
原本冲进殿中把握形势的侍卫分成了两批人,一批人迅速将袖子脱下露出手臂上的红布条,并迅速抽出剑杀掉其余微动的人。
殿上只短暂的骚乱了一下,就迅速的恢复了平静。
他断了一臂,疼痛让他疼得直不起身。
汗水糊到了他的眼睛上,但他还是看见了自己的人被杀,以及周不疑说的那些话。
他的面目逐渐狰狞,疼痛和暴怒让他被胜利冲昏的头脑逐渐清醒。
“你没有中毒?”他脸上冒着冷汗,努力支撑着让自己站起来。
苏颜坐在龙椅上,像是在看跳梁小丑般看着他。
“不对,是周不疑。”他的脑袋嗡嗡作响,疼痛腐蚀着他的理智:“是周不疑,他背叛我。”
“你怎么敢?”愤怒让他的面孔变得更加狰狞。
只差一点点,差一点点他就能够胜利,他可以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可以坐在龙椅上俯视众生。
但现在一切都功亏一篑。
这一切仅仅是因为一个小人。
“周不疑,你以为你会好过吗?你会跟我一起死的。”
他冷冷的看向周不疑,眼神中充斥了疯狂。
都到了这个时候,他还哪里看不出来是周不疑背叛了他。
但周不疑也不干净,他一定要拉着他下地狱。
他低低地笑着。
周不疑垂下眼眸,心攥紧了,他不会让那些东西被爆出来的。
永远不会。
苏颜垂下眼脸看着脚下神色变化的人,神色高傲冷漠。
她甚至从龙椅上站起来,用脚踩上他的断肢。
狠狠碾压。
像是踩海绵一样,她踩得越用力,血流得就越多。
他发出不像是人的嘶吼声。
直到后面,他再也发不出来声音。
苏颜这才觉得乏味,用力一踹,将他踹下阶梯,滚到最
他的血一路往下流,有些甚至流到了大臣的脚下。
而他滚到最
有官员见到这样血腥的场面,竟都忍不住双腿发软。
“寡人本以为经过上一次,众大臣都已经和寡人达成了共识,却不想还是如此,真是让寡人寒心啊。”她嘴角往下撇,以手抚额。
她伸出手指头挨着挨着点最开始响应谋反的人。
居然还不少。
“寡人待你们不好吗?”
她笑得有几分凉薄。
这其中居然还有柳瑜的父亲,柳丞相。
他知道今日是不成了,但他仰着头看向四周:“臣是被人威胁的,臣对陛下一向忠心耿耿。”
“况且臣爱女尚在陛下身侧,臣又如何会反?”
“望陛下恕罪。”
他知道柳瑜之前帮过苏颜,即便是为了不寒臣下的心,她也不会杀他。
况且他门徒众多,她刚坐上皇位,尽管想要杀他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果然如此,他一说话,就有不少人出来响应:“丞相一时被小人蒙蔽,但罪不至死啊。”
“是啊是啊,陛下恕罪。”
“莫要寒了臣下的心。”
被她指到的人也开始求绕,但多数人都觉得苏颜不敢杀他们。
毕竟她一介女子刚坐上皇位,难不成就要与满朝文武为敌。
苏颜握着椅子,玩味不已:“你们的意思是就算他们要了寡人的命,寡人也只能说句运气不好?”
话糙理不糙。
谋反在哪一朝不是重罪?
可偏偏今日苏颜登基,有人谋反,旁人不指责谋反的人也就罢了,还反过来劝她说这些人是一时被人蒙蔽。
“哪里是陛下的意思?只不过陛下一时登基,到底不该做下杀孽。”
苏颜抬眼望去,却见大殿上就连周不疑都不曾为她讲话。
都觉得她一介女子登基本就不易,不该再树敌。
反而扭曲了谋反的大罪。
指责她不该造下杀孽。
元安帝曾为她留下一些人,但此时都安静的站在
做中立派。
在他们心中,她一介女子不配坐上这个位置,但奈何又有先帝嘱托,不好为难她。
只好做个中立派。
不发表任何言论。
何其可笑。
就因为她是个女子,所以谁谋权都可。
他们针对的不是她。
是世间的任何一个女子。
“照各位爱卿所说,这人寡人还真不该杀。”
“要不寡人再将这皇位让出去?”
她嘴角含笑看向下方,像是在征求他们的意见。
没人敢说话。
这时一直站在一侧的桃红嘴角上扬,上前行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