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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子们(1 / 3)

叶灵就是叶玄师。

裴元惜恍惚中又不敢置信,那个儿子口中玄乎其玄的叶玄师就是眼前的青年。眼前的青年自然不是瞎子,一双眼黑漆漆像能看见人心。

在这样的一双眼面前,似乎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你…你是…”她按捺着激动之情,叶玄师出现在下马村,是不是也是找那仙姑而来?“敢问大师,可是也来寻那位仙姑的?”

宣平侯眉头皱成川字,元惜看到这位谢二公子为何如此,仿佛同对方早就相识一般,且她为什么称呼谢二公子为大师?

他满腹疑惑,压着不表。

叶灵回道:“正是。”

裴元惜原本沉重无比的心情顿时拨云见日般明朗起来,“大师来得正是时候,有人一直在等大师。”

叶灵黑漆漆的眸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宣平侯更是疑惑了,元惜怎么知道有人一直在等谢二公子,她说的人肯定不会是谢夫子夫妇。到底会是谁呢?

一行人进城后未回侯府,也没有赶往东都书院,马车直接停在大都督府。这下宣平侯终于知道一直等叶灵的人是谁。

是公冶楚和商行。

商行见到叶灵,满心欢喜地跑上前,“叶玄师,我终于见到你了。”

叶灵看向他的眼神无比温和慈爱,像长辈看晚辈那般。

少年眸中隐有泪光,“原来玄师的眼睛…”

他曾经问过玄师为何眼盲,玄师良久不曾言语。后来有一日告诉他,却是因有违天道受到反噬。想必这个时候的玄师,还未曾做过有违天道意愿之事。

原来回到过去,他不仅能见到活着的娘、年轻的爹,还能见到这样的玄师。

“你身上我们玄门的气息,想来同我颇有渊源。”叶灵温和的目光幽远,不知是否看透其中的机缘。

商行拼命点头,“我和叶玄师确实渊源很深,我们一家人都和叶玄师有渊源。”

叶灵看向公冶楚,行了一个比较奇怪的礼。

公冶楚回礼,行礼的姿势同样奇怪。

这一夜都督府的书房彻夜灯火通明,灯火一直等到晨曦初露。

景武三年的除夕平平顺顺地过去,子时一过便迎来新帝登基的第四个年头。景武四年在纷纷扬扬的白雪中来临,东都城处处洋溢着孩童们的欢呼声。

正月初二,出嫁女回娘家的日子。

除夕夜积下的雪已经消融,雪化之后是天晴。从初一晴到初二皆是大晴天,伊然有暖春早到之势。

各家各府一早热闹起来,不拘是百姓之家还是世家官邸,上至主子下至仆从无一不是喜庆满面走路生风。

以往每年这一日沈氏都是带裴元君回娘家,念着今年是裴元惜第一年给舅家拜年,沈氏颇为重视。光是节礼就备得足有四五抬,加上一些零散玩意儿,少不得浩浩荡荡用上二十多位下人。

世家重排场,出嫁女节礼丰厚一则是给娘家长脸,二则也是给自己撑门面。东都城说大不大不小,盘根错节的世家出嫁女谁还不知道谁。暗中较劲者不知多少,尤其是差不多年纪在闺中就明争暗斗的更是卯足劲显摆。

一直以来因为她没生嫡子,总会在这些事情上给自己撑脸面。她想让世人知道便是她膝下无子,她也比很多人过得好。

近半年来她实在是过得憋屈痛苦,她焉能不知东都城有多少人看她的笑话。看她笑话的人越多,她越是不能露了短。

一切准备妥当之时,宣平侯来到轩庭院。

院子阴凉的角落处还有未化的积雪,点缀在泥土青石之间被人遗忘。墙头蔷薇的依旧枯黑着,被剪去许多碎枝的枝干显得越发的寂寥。

夫妻二人生疏不少,在宣平侯关心沈氏身体让她好好歇着少操劳时,她不由眼眶泛红,病弱的脸上难得泛起红晕。

再听宣平侯说她身体现在不宜劳累,今年他会亲自去昌其侯府拜年时,她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

她有多久没有听到夫君这样温柔体贴的话,这么多年来她一心扑在元君身上以为自己早已淡了夫妻恩爱的心思。

恍然间,她隐隐后悔。

过去十五年如同竹篮打水一场空,若是她将心思分散一些,或许也不至和侯爷相敬如宾至此。再或者她能留意身边的人,可能也不会等到十五年后才知道真相。

悲悲切切之时,又被宣平侯这一番关切暖了心。心道侯爷心里还是有她的,他们毕竟是结发夫妻。有侯爷出面,她就算没有回娘家也比往年更有脸面。

她一心沉浸在自己的伤感和欢喜中,送宣平侯父女二人出门时并没有发现抬节礼的下人中多了几张生面礼。

三个人高马大的婆子,每人捧着一个锦盒站在队伍的前面。三人皆是灰扑扑的相貌和打扮,一个个低着头也看不出美丑来。尽管她们努力和其他人一样行走,可那脚步之间依然能看出同一般下人不一样的地方。

最高的那个婆子弯着腰努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突兀,灰色的襟袄和青色的棉禙子,面容黝黑沟壑从生,瞧着像庄子上做苦力的粗使婆子。

裴元惜抿着唇不让自己失态,眼神却止不住往那边瞟。

谁能想到这个人高马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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