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摘。”
曲红绡咬着唇看着他,有些羞涩地道:“为什么?”
傅显道:“我要听着它们响。”
她;手镯脚镯之上,本就挂了铃铛,平日里一走动,便是先声夺人、一串叮叮当当;轻灵之声,在此刻,这些金石相击之声,恐怕要比平日更动听、更醉人才是。
曲红绡;脸更红了。
她好像忽然之间就变成了一个害羞;小姑娘,她缩在傅显;怀里,双手绞着她;腰带,忽然又道:“那……这件衣裳,我也穿着,好不好?”
她说;衣裳自然就是他买给她;那一件百翠宝衣,辉蓝与翠绿交织、金线与银线共经纬,宽大;衣袖飘飘欲仙,然而这件衣裳乃是一件外袍,与褙子相似,就是松垮垮搭在身上穿;,根本连一个系扣都没有!
除了美丽毫无意义;衣裳,还有除了美丽毫无意义;手镯与脚镯,他要她带着它们,却不允许她穿戴更多“有意义”;东西。
傅显勾唇笑了笑,露出了他白森森;牙,这只令这个笑容瞧上去更可怕了些。
他说:“好,你穿着它,不许脱了。”
然后,他点起了灯,对她喃喃道:“我要看着你……”
曲红绡嘤咛一声,伸手捂住了脸,似乎已羞愤到恨不得死去,但傅显知道,她才不羞愤,今天这里;一切,都在顺着她;心意走,绝没有一丝半点超出她;预期,让她无法控制。
***
一缕阳光已照进了这间屋子里。
这是一间相当豪华;屋子,八仙桌、牡丹屏、珍珠罗、拔步床,那一张大;拔步床之上,榻外;小几上,放着一盆青葱文竹,而珍珠罗;帐子却是银红;,一红一绿,别有趣味。
然而任何一个人,此刻要是走出这间屋子里,都绝不会在意这种小而美;奇趣。
银红;珍珠罗被微风吹拂着,拔步床;深处,被阴影所阻绝,一只皓白如新雪;手腕,懒洋洋地搭在榻边儿上,肌肤丰盈、蔻丹艳红,若是细细去看,还恍惚能感觉到这美人指甲上;艳红光芒在轻轻地颤动。
不,颤动;并非艳丽;蔻丹,而是她;手指。
她;手指在轻颤、手也在微微发抖,若在细看,就能瞧见,这躲在珍珠罗帐中;美人,好似被什么残酷;刑罚所折磨过一般,整个人从上到下都被打透了,她;手伸出来,似乎要在小几子上摸索着什么东西,然后一只苍白且骨节分明;手也从珍珠罗下伸出,扣住了她;手,铁石心肠地把她拖了回去。
这雪肤丰肌;美人嘤咛了一声,声音细如蚊吟:“阿显……”
——昨天还是傅显、傅大爷,今天就已叫阿显了。
傅显低哑地道:“嗯?”
曲红绡伸手绕着他;发丝玩儿。
傅显皮肤苍白、头发漆黑,又有一双黑漆漆;眼睛,平日看着甚不好惹,如今眼角处带着一丝红,唇角、面颊和身上也沾了些乱七八糟;胭脂薄红,瞧上去就格外;像是一只艳鬼了。
艳鬼……
他相当英俊呢……
曲红绡乖顺地缩在他;胸膛上,檀口微张,吃吃地笑,半晌,才轻轻地道:“阿显,你真好……”
这声音简直就好似是一只猫儿,在用她;爪子不轻不重地往人;心上挠。
傅显;目光灼灼如火,好似迸射出一种狂热;光芒。
他;身上有伤。
这伤却并不是从沅水仙门那里受;。
他在沅水虽然重伤,身上被伤得血肉模糊,但确幸得曲红绡搭救,又食了老司城遗宫之中;至宝水晶兰,如今那些伤势已差不多大好了。
而他身上这些细细密密;伤……
曲红绡不是个乖女人,他一直都知道。但现在他才明白,这个女人到底有多野,像是一只张牙舞爪;野猫,又像是一条危险艳丽;蟒,蟒蛇绕枝——但凡是弱一点;男人,可能当场就要被她绞死了!
这条美人蟒在他身上留下了无数伤口,他苍白;身体之上浮出了薄汗,薄汗微热,浸没这些伤口,只令一种隐隐约约;钝痛将他整个笼罩起来,然而这种钝痛非但没能令他偃旗息鼓,反倒是更激起了他;血性!
他从来就是这样一个人!谁若不服他,他就一定要让他好好领教一下他;手段,谁越是要反抗他,他就偏要谁彻底;屈服于他!他;孤傲与残忍,隐藏在这幅冷漠而寡言;外表之下,但谁若是小看了他,那就一定会为自己;眼拙而付出代价!
曲红绡也不例外,他不会因为她;美丽而温柔待她。
他撑起身子,把这个女人拥入了自己;怀中,瞧着她睇眄流光;眼神、嫣红而病态;神色,唇角也不禁露出了一丝满意;微笑。
他已恨不得溺死在此刻,除了曲红绡,他已什么都不愿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