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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易冷静地思考着。
游志勇当过兵,做过保安,具备一定的反侦察能力,这样的人在弥留之际会留下一份真假掺半的情报吗?
不好说。
但他倾向于不会。
一个被组织抛弃,并无情灭口的人不该那么忠诚,而且这个地方也未必那么重要。
俩人看了一会儿,黄振义从口袋里取出游志勇的照片,问一个绣着花臂的中年男子,“大哥,见过这个人吗?”
花臂大哥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这不是小游吗,一起玩过两回。”
他旁边的老头看了过来,“对,就是他,这小子打的不咋地,瘾还挺大,输多赢少。”
黄振义道:“他都跟谁玩?”
花臂大哥“啧”了一声,“那可多了,哪桌缺人上哪桌,除非有不得意的人。你们干啥的,他出啥事了?”
黄振义道:“他被人杀了,听说他经常来这儿打麻将,就过来问问。”
一石激起千层浪,不少人吓了一跳。
“咋还没人杀了呢?”
“不是前几天当街捅人那事儿吧。”
“差不离。”
“草,才三十出头吧,人挺本分,可惜了。”
……
亮出警察的身份,檀易就不用藏着掖着了,他审视地观察所有人。
花臂大哥揶揄道:“放心吧,这个屋里除了我,没人能捅死那小子。不过呀,那小子被捅的时候,我人还在五岭山呢,哈哈哈……”
服务员听到动静也过来了。
黄振义道:“他在这儿有仇家吗,跟谁的关系比较好?”
服务员就着黄振义的手看了看照片,“我们这儿一直很和谐,玩不到一起就不坐一桌,哪里来的仇家哟。至于跟谁关系好……这我还真没注意到。”
一个六十多的老头道:“都是成年人,合则来不合则去,吵吵两句顶天了,仇家不至于。”
“是啊是啊。”
“吵吵我都不吵吵,没那个必要。”
“是啊,和气生财嘛。”
……
从麻将馆出来,二人一无所获。
“一群老油条,这要怎么查?太棘手了,这是我活了四十年,遇到的最棘手的案件。”黄振义烦躁地点了根烟,“对了,京城那边有消息吗?”
他说的是江寒之。
檀易打开车门,“没有,还不如我们。”
他们之间门还有一个赌局呢,不知道还作不作数。
“也不知道到底是怎样的一群牛鬼蛇神,算了,先不琢磨了。”黄振义指着前面的一个水果摊,“李骥能吃东西了吧,我们去医院看看。”
……
车子在停车场停下,二人一下车就遇到了谢箐和黎可。
黄振义笑问:“李骥怎么样了?”
谢箐道:“精神状态挺好的,黄支队也去看他吗?”
黄振义点点头,“对,我们买了点水果,去看看他。”
黄振义太平易近人,所以檀易全程只点了点头,和谢箐一句话都没说上。
目送两个领导离开,黎可道:“黄支队可真随和,这些领导中,我最喜欢他了。”
谢箐道:“性格不同,领导风格也不一样,走吧,还有点时间门,抓紧!”
局里发工资了,黎可想买几个玩偶,让谢箐陪她走一趟。
车子刚发动,檀易又回来了。
谢箐摇下车窗,问道:“檀队有事?”
檀易道:“小谢带相机了吗?”
谢箐道:“带了。”
檀易唇角微勾,“你俩去趟大碗茶茶馆,斜对面有一条胡同可以停车,你们把所有进出茶馆的人拍下来。”
黎可不喜欢蹲守,但喜欢和谢箐一起蹲守,“檀队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谢箐也道:“檀队给我师父打个电话。”
“好。”檀易从包里翻出钱包,取出一张纸币,“注意安全,过程枯燥,你们买些零食带过去。”
谢箐推开他的手,“檀队,我的车里不可能缺吃的。”
她的手有些凉,但指尖纤细、触感细腻。
檀易只觉得被触碰的皮肤酥麻一片,但他还是坚持了一下,“拿着吧,就当我提前报销油钱了。”
一百块而已,谢箐觉得没什么好纠缠的,接了过来,“谢谢檀队。”
檀易道:“车头朝里,把车牌藏起来。”
谢箐松离合、踩油门,“檀队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