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下一刻沈清然眼前一黑,他没看清楚旁边的被子怎么飞过来蒙头盖住脸, 更没看清楚薛匪风怎么动作, 反应过来时,他被反剪双手像犯人一样按在床上。
薛匪风震惊痛心的声音穿透棉被, 一字一字落在他的心腔上。
“你想死?”
沈清然心里万马奔腾而过,甩他一脸懵逼,不, 我不想死, 我只是想……
说不出口。
薛匪风料定沈清然听见了他和张婶的谈话, 这个人的自尊心上来, 往往做出让人措手不及的事, 动辄轻生离家出走, 他若是晚一步发现……薛匪风闭了闭眼, 不敢设想后果。
薛匪风真想狠狠打他两下屁股,让沈清然痛得哪儿都去不了, 就在床上躺着等他喂水喂饭。
沈清然挣了挣, 薛匪风箍着他的手掌宛若五指山一般,动弹不能。他脑子一片空白,终究还是要和薛匪风直面“怀孕”这个乌龙了吗?早知如此,何必再给自己加戏!
棘手程度更上一层楼,沈清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更可恶的是, 薛匪风他一句话也不说。
哑巴真的影响他的发挥。
沈清然默默叹气, 别人家吵架好歹能循环一段“你听我说不是那样的”, “我不听我不听”,到了他这里就绝了,薛匪风不说话,他不能开口,余下的只有沉寂而不失尴尬的空气。
他心里暗暗发誓,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和薛匪风吵个正常的架。
良久,薛匪风终于开口,手上的动作没松开,仿佛自言自语一样:“清然,我要是说我坦然接受,显然是在骗你。我知道的时间比你想象的要早,这段时间我认真想过了……”
说着薛匪风把沈清然从被子里挖出来,盯着他的眼睛道:“我不在乎孩子是谁的,只要是你给的,全是上天的恩赐。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你好好地把孩子生下来,我们一起养大。但若是你下次再有轻生或者离开的念头……你、你后果自负。”
将军看着沈清然不知世事的样子,有些词穷,放不出狠话。
沈清然亲眼看着薛匪风认真给自己戴绿帽,还乐此不疲,黑白分明的眼珠转了转,忽然跪在床上,格外天真地搂着薛匪风的脖子,“咬嘴巴就能怀孕吗?”
薛匪风看着沈清然好奇宝宝一样凑过来,目光在他的眉眼流连一圈,错过沈清然的唇语,一时间没有悟明白他的意思,“你说什么?”
“原来我怀孕了。”沈清然恍然大悟状,自顾自点点头,“也对,我娘说,两个人凑在一起亲亲,就能怀上小宝宝。我只和你亲过。”
沈清然被自己的智障语气恶心到,他不解地问薛匪风,“那你为什么说不在乎孩子是谁的?”
沈清然几乎能想象出薛匪风一寸一寸石化的过程,他委屈地看着薛匪风,甚至还想挤两滴眼泪。
薛匪风如同被雷劈了一样,像是西北荒原的冰雪暴风席卷而过,身浸寒冰千尺,仍然咬牙护着心中一点光火。一眨眼的功夫,忽然春暖花开大地似锦,眼前人言笑宴宴,薛匪风却还僵在冰雪里,动一动往下掉冰渣。
沈清然看着他:哑巴了?
薛匪风不能思考,像触电一样和沈清然拉开距离,待两人中间有新的空气流动,薛匪风才开口,很傻地反问:“孩子不是潘云剡的?”
怎么还问孩子是谁的?重点难道不是我疯狂暗示的没怀孕吗?沈清然被这个光知道长绿叶子的榆木脑袋气晕,能不能关注一下重点!
还有潘云剡是谁?又是什么时候进的剧情?沈清然猛地想起自己这几天经常偷溜去找女主,该不是就这样被误会了?
沈清然直言:我讨厌他。
薛匪风同仇敌忾:“你以后离他远点。”
在沈清然焦急地等待中,薛匪风的大脑终于慢吞吞地处理到“没有怀孕”这一项。
沈清然没有怀孕?他说只和自己亲过,那就更不可能跟其他人有不明不白的关系,薛匪风想起那天沈清然青涩的反应,耳根突然泛红。
可沈母信誓旦旦地和周围人说沈清然怀孕了,薛匪风回想当时的情况,茅塞顿开。他明明知道沈清然挑嘴,不爱吃的东西刚进口就吐,沈母定然是误会了,而沈清然为了掩饰自己越来越挑食,附和沈母点头。
薛匪风有一点暗暗的得意,这是他宠出来的。
没有怀孕。
只和自己亲过。
沈清然是他的。
三个念头来来回回在脑海中浮沉,大将军这一刻的愉悦足以抵消战场被背叛的所有失望。
薛匪风血液奔腾,经脉畅通,觉得自己马上就能上阵杀敌直破敌军老巢,双腿的状态似乎顷刻间回到最佳状态,沈清然比任何药都好使。
可是一低头,小哑巴还仰着尖下巴,等他回答“为什么不在乎孩子是谁的”。
他在乎,嫉妒得快发疯了。
算不上理智的暴言,薛匪风没有说出口,怕吓到沈清然。
薛匪风:“我弄错了,你没有怀孕。”
沈清然不打算简单放过薛匪风,给他出了这么大的难题,不反将一军,都对不起这些日他的脑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