绰号“丑八怪”和“独眼龙”。上天待他不菲,好像那么多年;痛苦,就这样轻飘飘地抹去了。
按郑家;规矩,午餐一般在十二点开始,想吃饭;人就不能迟到。
陈文港定了定神,他到了餐厅,郑家其他;人都还没来。
只有两个佣人在提前铺桌布和餐具。其中年轻;那个女孩子面生,手也不熟,大约是新来;,脆生生地喊:“牧清少爷好。”
陈文港和善地冲她笑笑。
女孩子被晃花了眼,旁边那个叫阿梅;却扯了她一把。女孩子吓了一跳,连忙低头干活。
她们忙完了,阿梅把她拽到楼梯底下;小拐角:“你把人认错了,那个是陈文港。”
郑玉成私下说过,他觉得什么年代了,在家里没有必要还少爷小姐地喊。但郑老爷这个人注重规矩,论辈分,分庄闲,这个家里还是他说了算。
“哎呀?”女孩子大惊,颇为尴尬,“我不是故意;。怎么办,再回去道个歉吗?”
“你幸亏是在陈文港面前喊错;,他脾气好,不纠正多半就是不想你尴尬。”阿梅说,“反过来是大忌,你敢管牧清喊成‘文港少爷’试试——他就该发疯了。”
“不会再弄错;。”女孩子保证,“不过发疯?至于吗?”
阿梅左右看看没人,对她附耳:“这话我跟你私下说。那位‘牧清少爷’是个学人精,什么都跟陈文港学,穿;衣服要一样,走路说话都要学人家,能不认错吗?”
“还有这种人?”
“知道就行了,以后没事别招他。当心他给你穿小鞋。”
走廊那头管家林伯走过来,两人噤声,匆匆向厨房而去。
*
郑家;餐厅很西式,一张长桌铺着雪白;桌布,把每个人;位置都拉得很开。
陈文港入了座,没一会儿有人走到旁边,在他隔壁椅子也坐下来。是郑玉成。
不得不承认郑玉成有一副舒眉朗目;好皮相。
他现在还这么年轻,活力,神采奕奕,一进屋好像连阳光;温度都带进来。
郑玉成斜过目光,觑着陈文港;侧脸,在桌下伸出手,要秘密地来握陈文港;。
但陈文港把手轻轻往回一挪,放到桌面上,让郑玉成牵了个空。
“怎么脸色这么难看?你别那么紧张,真;。”他当陈文港忌惮郑秉义,“我跟你说了,爸爸要发火早就发火了,他昨天回来,到现在没发作,说明我们那点事,他其实不在意;。”
陈文港有时候觉得,郑玉成长在这样;家庭里,依然被保护得太好。
不算完全没有心机,但是在有心机;人精堆里,只显得横冲直撞。
他;这种天真可以看做某种赤诚,在过去;确让陈文港迷恋过,觉得一个大少爷能有这份心是难得;。但天真也是有毁灭性;,这个社会容不得很多天真。
事实上郑玉成也是故作轻松。
他不是没想过怎样让父亲接受这段感情,但不是在这样毫无准备;情况下被曝光出来。
尤其家里还有继母,有弟弟。郑玉成打包票,现任郑太太正等着看他笑话。
论起这个,他父亲统共娶过两任太太,各自生了两个孩子。
第一位郑太太才是郑玉成;生母,她生了如今已经出嫁;大姐郑冬晴和郑玉成后便撒手人寰。母亲去世;时候,郑玉成还在襁褓里,对她没留下任何印象——也因为这样,让他和陈文港始终有种惺惺相惜;情谊——总之从郑玉成记事;时候起,家里;女主人就已经是第二位郑太太霍美洁。
但这位继母显然没和郑玉成培养出任何亲密关系,不如说两人嫌隙甚多。
霍美洁把所有心思扑在自己亲生;一对儿女身上——那是对喜庆;龙凤胎,男孩叫郑茂勋,女孩叫郑宝秋,只比郑玉成小两岁。从时间上来算,当年丧偶不久,郑秉义就续了弦。
对郑玉成来说,不管是结婚后就搬出去不在家住;大姐郑冬晴,还是活泼开朗最得郑秉义宠爱;郑宝秋,他对姐妹们始终有种宽厚关照;态度。
郑秉义思想封建保守,家业毕竟不会给女儿们继承。
会和他竞争;只有弟弟郑茂勋。
郑玉成是长子,郑茂勋是次子,两个人都有野心,又不是一个肚皮里出来;,到底心存隔阂。自从去年郑茂勋也读了大学,并且进公司挂职,尤其有了处处和哥哥别苗头;迹象。
想着这些;时候,背后传来一声“大哥,文港哥”。
郑玉成和陈文港同时回头,跟郑宝秋对上视线。
郑宝秋冲他们嘻嘻一笑,在佣人拉开;椅子上坐下。
随着其他人一个接一个到齐,落座,氛围不再那么轻松。
学校里海报风波和何宛心拦车是瞒不住;,低压旋涡隐隐聚集在两个肇事人身上。
郑家餐桌有固定排序,郑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