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闪雷鸣的夜里,国际惯例,会发生一些离奇的事情。
例如依萍会挑这样的天气去要钱,例如皇上也会挑这样的天气把瓜尔佳氏打死。
温蓉蓉不是自己挑这种天气死的,毕竟疾病和死亡,都不是人为能控制的了的。
但是眼睛一闭再一睁开的功夫,温蓉蓉发现自己没有插着一堆管子被抢救过来,也没有安详地躺在殡仪馆等着被火化。
她出现在水里,水冰凉刺骨,下意识地吸了口气,结果呛得当时就没了半条命,温蓉蓉还在心里感叹,难道她爸妈赶时髦给她来了个水葬?
但是她还没死透啊!温蓉蓉非常地热爱生命,她觉得自己还能再抢救一下!
于是她尽可能地忽略窒息的感觉,在湍急的水中放松身体,把手朝着水面上伸去——
救命啊啊啊!
“哗啦!”一声出水声,温蓉蓉半死不活什么也看不清,她就觉得自己被一股大力抓住,然后瞬间就从水里给甩到一片泥地上。
葱白的十指陷入淤泥,她像个水龙头一样鼻口喷水,温蓉蓉趴在泥地上咳得昏天黑地。
周围也一片昏暗,她抹了一把脸,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湍急的河水,耳边隆隆雷鸣,大雨下得像是天漏了一样,拍得人睁不开眼抬不起头。
温蓉蓉好容易缓过一口气,委屈得险些当场嚎哭出声,嗓子辣得像是吃了十斤辣椒。
闪电划过天际,短暂地将天地照得亮如白昼,温蓉蓉察觉到有人靠近,下意识开口要去叫妈。
想质问一句——国家不是不让水葬吗太不环保了,再说她还没死透。
结果温蓉蓉在闪电的光束中一抬头,就发现朝着她跑过来的根本不是她妈。
这是一群她完全不认识的人,一个个头戴斗笠身穿长袍,腰间甚至配着古装剧里面才会配的长剑,剑鞘在电闪中格外地晃眼,温蓉蓉瞪大了眼睛,一瞬间以为自己已经置身地狱。
脑子里乱得比身后暴雨中疯涨的河水还要起伏不定,但同时又什么也想不出来,这已经超出了正常认知,她大脑一片空白地看着这一群怪异的人朝着她跑过来——
等到有人一左一右抓住了她两条手臂,把她从地上拖起来,温蓉蓉才想起挣扎这回事儿,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挣扎,那只是出于人类求生本能会做的事情。
她用这半天积蓄起的力气,猛地甩开了一左一右架着她的人,前面还有好几个人堵着,左右也都是人,她凭借着本能转身,竟然是朝着河的方向跑去。
人在极度恐惧的时候,是分辨不清这种状况下哪里更加危险,温蓉蓉像那寓言里面即将撞上树桩的兔子,眼见着就要再一猛子扎进河里去——
“小姐!”
“小姐快回来!”
身后的叫声伴着暴雨雷鸣,传到温蓉蓉的耳朵里早已经扭曲成了鬼哭狼嚎,她现在理智和身体几乎已经被吓到分离,她无法分辨出这叫声里面的任何信息,依旧脚步片刻不停地朝着河里跑。
脚下拌到了扎根在泥地里面的树藤,她身体朝着前面一扑,电闪再度劈空而下,温蓉蓉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居然也是诡异至极的长袍。
她余光看到了一棵河边的大树动了!树影扭曲朝着她飞速掠来,下一瞬后颈传来一阵闷痛,接着她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小姐!”
“小姐昏过去了……”
温蓉蓉整个人被提着后领子再度从河边扯到泥地上,这一次温蓉蓉温顺地趴在泥地上,像一具刚刚死去还没有来得及僵硬的尸体一样。
有人迅速把她扶起来,将她的头搁在手臂上,就着大雨把她脸上的污泥给洗干净。
方才向着温蓉蓉跑过来的那一群人里面,有一个女子走到了身穿一身蓑衣,连斗笠也压低得只能看见一点下巴的高大男子面前,拱手后,说道,“请问,是南荣二公子吗?”
男子小幅度抬头,露出了半张脸,斗笠也挡不住这么大的雨,雨水顺着斗笠的缝隙钻进去,自他的脸汇聚,从他苍白消瘦的下巴成流地淌下来,他并没有回话,而是微微抬了下手,扔了一个东西过来。
女子精准地接住,看了眼后道,“奴婢代小姐谢过二公子救命之恩,等小姐醒过来,定会亲……”
女子话说了一半,身着蓑衣的男子,已经身形一闪,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温蓉蓉从来没有想过,她居然还能再睁开眼睛醒过来。
只不过她在发现周遭依旧不对劲的时候,没有轻举妄动地表现出自己已经醒了。
她这一次没被冰凉的河水呛得脑子不转,而是躺在温暖馨香的被窝里面,她把眼睛睁开一个很小的缝隙,观察着周遭的一切,陌生得令人心惊不已的摆设还有来往穿着打扮怪异的人。
整整七天,她根据自己的观察和听人的谈话,还有来看她的几个人衣着和对“昏睡”中她的称呼,温蓉蓉毛骨悚然地发现,她不是没有死透,是又活过来了。
她不是被现代医术拯救治愈了癌症活过来,而是在另一个未知的时空活过来了。
温蓉蓉死的时候,是风华正茂的二十五岁,她家庭和睦生活幸福,就连得了恶性癌症最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