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无法御剑太久,所以想要通行来往,必须上岛步行。”
叶疏白皱着的眉渐渐舒展,他偏过头看向温云,少女神情一如既往的平和,甚至依旧带着懒散之意,然而她口中好似随意道出的这几句却是这岛的关键。
他不露痕迹地将手虚扶在温云背后,操纵着木剑往地上落去。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岛是正魔两界的边界之一。”
叶疏白一手压下被风掀起的衣摆,一手持剑遥指温云前方:“一直往这边灵气会变浓,也可抵达吹雪岛。”
他转身,再指向另一个方向:“往那边去便是正道少有涉足的外海,灵气稀薄微弱,是魔修们的栖息之地。”
“当年魔修也是在此处彻底败退,这岛便是最后的决战之地。”
不止温云这个外界人对这些事一无所知,便是土生土长的修真界人士亦是一脸茫然地盯着叶疏白看:“这些事为何我们不知道?”
温云嗤笑出声,心想你们这群愣头青当然不知道了,因为你们家中的老祖宗们只将功劳揽在自己头上,当年击退魔修的细节只想含糊掩盖过去,哪里敢再提这件事。
都不需要叶疏白开口,一直站在他身后的万宝才已经面露敬意地开口:“确有其事,我幼时听家中老祖讲过数次,只是一直不曾得见,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能站在这片见证英雄与历史之地!”
他眼中满是珍视之情,弯身捧起脚下一捧黑沙,叹气:“我要将此物带回去给老祖宗过目,斯人已逝,但是这些可是那段岁月留下的痕迹啊!”
温云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要说斯人非但未逝,还正在盯着你缅怀他。
千黎深不屑地嗤了一声,而后狐疑道:“既然这里离吹雪岛,那就说明这个出口不是老祖打开的,那这……”
“这恐怕是魔修开启的。”温云缓声说出自己的猜测:“那魔修受了重伤,如果没猜错的话,这阵法也是他们的人打开的,现在估计已经逃往外海了。”
果不其然,远处的姜肆这时也归来,神情凛然道:“诸位,我方才在另一端寻到个灵气稍足处,总算可以用上通讯玉简了。我向家中人打听了一下,却听说前辈们现在皆在清流剑宗,并不在吹雪岛,他们也从未听说出口开启的事!”
姜肆的话一出,更佐证了温云的猜测。
“原来魔修真的混进来了!”
无尘小和尚匆匆上前,合十道:“兹事体大,小僧需得速速回天音寺向师父回禀此事,恐怕不能随诸位施主一同寻找沈施主了,还望见谅。”
不止是他,其他几人亦是有相同的打算,毕竟这件事实在复杂,通讯玉简在海上又时灵时不灵,必须要回去亲自面谈才行。
眼见着人走了一个又一个,最后只留下朱尔崇,包霹龙,以及万宝才还站在原地。
朱尔崇抱着剑,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高声:“沈师弟一定是被掳去外海了,我现在就去把他带回来!”
又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另外三个同门,正色道:“师弟师妹,你们三人速回宗门向掌门回禀此事,等我归来!”
说的是归来,但是他最后四字已带了赴死之意。
温云叹气。
她看着朱尔崇,认真道:“你方才也听叶师兄说了,外海灵气稀薄,修士去了那地连御剑都做不到,你去了怕是送死。”
朱尔崇毫无退缩之意,豪气万丈地仰头大笑一声,霸气道:“山门之内你们自有各峰师尊相护,然一出山门咱们清流剑宗便是一体,我朱尔崇既是大师兄,当初带了你们多少人出来,归去时便要带多少人回去,一个都不能少!”
最后那六个字他说得掷地有声。
包霹龙亦是心情激荡,上前一步:“我随你一道去!”他又转过头看向温云与叶疏白,恳言道:“叶师弟,温师妹,你俩年纪尚幼不该犯险,回宗门报信的事就交予你二人了。”
这两人似乎早已下了决定,平日抠搜得连块灵玉都舍不得多花的人,这会儿竟郑重其事地将腰间芥子囊解了塞到温云手中。
“我二人不一定能回,温师妹,我尚存了些准备给爱剑的灵玉,别再随便用根木头就削剑了,你拿这灵玉去锻把剑吧。”
包霹龙也是上前一步,把那个半旧的芥子囊给了叶疏白。
“叶师弟,你我虽相识不久,但你的剑术真让我长了见识,拿去,你配得上一柄好剑!”
叶疏白垂眸,握着掌心的那个芥子囊,神情难辨。
在他身侧的温云低笑一声,捏着芥子囊,微偏过头看着他,认真问:“其实也还有救,对吧?”
她在叶疏白身边这么久,自然看得出他对清流剑宗的情感极其复杂。
这是教养他长大的宗门不假,但也是背叛出卖他的宗门,他心中自有清傲,不至于将老人做的恶事责怪到这些晚辈身上,却也不能像圣人那样无怨无恨。
但却没想到那滩恶臭的老泥中,长出来的竟都是同他相似的清风傲骨。
清流剑宗,终于又迎来了当得起它这名字的一群弟子。
“嗯。”
叶疏白轻声应道,左手仍握着那个芥子囊,右手却缓缓地提起了手中剑,只见一道剑光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