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略的脸色愈发难看。
陈皮皮走到许世身前,再次恭谨一礼,说道:“二师兄托我给您带句话,书院严禁干涉朝事,那么朝廷最好也不要干涉书院的事。”
自从陈皮皮出现之后,许世一直沉默。
身为大唐军方第一人,他自然不会在乎陈皮皮,但他要对书院后山中的某些人保持一定程度的尊敬,比如那位很二的师兄。
“帮我带句话给二先生。”
许世说道:“如果书院里的人已经干涉了朝事,又该如何?”
陈皮皮稍一沉默,然后说道:“二师兄猜到您会有此问题,他说就算如此,也应该交由书院来自理,当然,如果您能找到书院后山中人干涉朝事的证据,那么他会禀明夫子,再与朝廷商议。”
……
……
走下楼阁,走在草甸平林散楼的军部楼间。
陈皮皮忽然说道:“许世将军是个好人。”
宁缺看着马车石道前方的一棵大树,说道:“伪善之人。”
陈皮皮摇头说道:“不是。”
宁缺说道:“貌似正义凛然,实际上不知和了多少稀泥,不是伪善是什么?”
陈皮皮说道:“夫子曾经说过,如果本心向善,只是为大势而在局部稍作退让,那么只能说其人锋锐有失,却不能妄言其伪。”
宁缺踢走路上被马车轮碾出来的一块碎石,说道:“就算是世间最善最正义的大好人,如果对我不好,那就是坏人。”
陈皮皮思忖片刻后说道:“似乎也有道理。”
宁缺忽然抽了抽鼻子,疑惑望向他问道:“你为什么流了这么多汗?”
陈皮皮后背上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打湿。
他解释说道:“胖子怕热。”
宁缺摇了摇头,不接受这个解释。
陈皮皮羞恼说道:“你身上的汗水都干成盐花了,还好意思说我。”
宁缺像大师兄般慢条斯理说道:“我只不过是个洞玄境,而且是当事人,所以怕上一怕也正常,师兄你是知命境的大修行者,这就丢人了。”
陈皮皮忽然停下脚步,看着他很认真地说道:“你知道许世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宁缺摇了摇头。
陈皮皮说道:“他是世间最强大的人物之一,先前在楼阁中,如果他愿意,像你我这样的角色,他一抬手便可以杀一条街。”
宁缺心想,自己怎么没觉出来?
“最可怕的是他镇国大将军的身份,他手中握有大唐军权,麾下强者无数,铁骑数万,可以横扫万里。”
陈皮皮说道:“你要我和这样的大人物打擂台,我凭什么不怕?”
宁缺嘲讽说道:“那我为什么不怕?”
“因为你是个白痴。”
陈皮皮毫不客气地训斥道:“和整个大唐军方对上……就算是柳白也会恐惧的茶饭不思,你居然不当回事,不是白痴是什么?”
宁缺问道:“那师叔当年呢?”
陈皮皮说道:“师叔当年对上的是整个天下,但你凭什么和师叔比?”
宁缺说道:“我自然不如师叔,但我要比他无赖一些。”
陈皮皮纠正道:“是无耻一些。”
宁缺懒得纠正他的纠正,忽然想到昨日将军府里的谈话,神情凝重问道:“修行者真的不是军队的对手?”
陈皮皮说道:“大致差不多是这个道理。”
宁缺摇头说道:“可我有些不相信。”
陈皮皮指着高空上那些黑点般的大雁,说道:“如果此时有数万道利箭,像大雁般向你飞了过来,你怎么办?用书院不器意改变风势?还是用浩然正气硬抗?你怎么抗都是死路一条。”
宁缺说道:“我这等修为自然是不行的,你呢?”
陈皮皮感慨说道:“如果我一个人能战胜大唐铁骑,那我干脆改名叫夫子好了。”
宁缺说道:“当初看你被二师兄吓进山林里挥袖而去十余丈,身法轻漫潇洒,想来军中箭雨应该伤不到你。”
陈皮皮得意说道:“潇洒自然是潇洒的。”
然后他脸色一苦,说道:“但你不能一直潇洒下去,潇洒不能当饭吃,你总要停下来休息冥想培念,那时候你还怎么潇洒?”
宁缺沉默不语。
陈皮皮问道:“你在想什么?”
宁缺说道:“我在想你和二师兄有没有触犯过唐律。”
陈皮皮有些紧张,问道:“你想这个做甚?”
宁缺说道:“如果你和二师兄违反过唐律,我就报官让许世来对付你们。”
陈皮皮说道:“我倒罢了,二师兄可不见得会害怕。”
宁缺说道:“许世说就算是二师兄这样的人物,都能被他用重甲玄骑堆死。”
陈皮皮感慨说道:“没想到镇国大将军也喜欢吹牛。”
……
……
(向大家解释几句话:很多书评我都看了,写的很好,想的比我深太多,妙太多,但将夜这个故事呢,我最开始的时候便报告过,会有悲欢离合,会有自己的世界构造,但必然是简单的,而且我是想写的有趣,大家都轻松快活,所以不会那么复杂,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