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邸的大堂之中,此刻摆上了一张张案几。
府中下人们在屋舍廊道之间穿梭,做着晚宴前的各种准备。
那井然有序,礼数周全的样子,让人很难相信这是一个刚刚搬进来,甚至说都还没搬进来的府邸。
毕竟夏景昀昨夜都还住在江安侯府。
夏景昀默默看着眼前的情况,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默默付出又从来都不争不抢的冯秀云,想想自己这些日子练剑的次数似乎没有涂胭脂的次数多,心头悄然多了几分歉疚。
夏家众人在院中走着,看着眼前的一切,脸上的笑就没停过。
既开心儿子们都有了出息,光宗耀祖,又不能免俗地因为身处这样的豪奢府邸,看着仆从如云的场景,生出几分愉悦。
加之又被人精似的众人,不时恰到好处地吹捧几句,如同不轻不重地挠在痒痒肉上,那叫一个笑逐颜开。
而苏老相公则和赵老庄主等人也一起漫步府中,看着四周井井有条的样子,微微颔首。
赵老庄主笑着道:“毕竟冯姑娘是宫里出来的,又是太后当初的贴身女官,规矩自然是严的。”
夏景昀看着冯秀云的样子忽然一笑,“你是不是生气了?”
“咳咳!”白云边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什么准备,本公子兴之所至,张口就来!你岂能随便污人清白!”
“你助兴就只会想女人吗?不知道比如写个诗什么的?”
苏老相公沉默半晌,终究还是只能甩出这么一句。
以今时今日苏秦两家之实力对比,苏家嫡女不可能压着秦家嫡女做妾。
婢女连忙行礼,然后道:“回老爷的话,秦小姐回秦府了。”
这是他们之中许多人的
苏老相公缓缓道:“权也好,贵也好,需要底蕴沉淀,太后娘娘这个人选得不错。”
看着冯秀云的背影,夏景昀又扭头看着两栋灯火漆黑的小楼,摩挲着下巴,说起来,是不是到了考虑婚事的时候了?
张大志胸中激荡着热血,立刻道:“侯爷放心,下官一定不辱使命!”
赵老庄主点了点头,“这就对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嘛!”
夏恒志和夏明雄两兄弟仔细看了看堂中,也登时反应过来,没让儿子为难,吆喝着云老爷子的贴身老仆、陈富贵、吕一等没有官身的人,去了在偏厅坐下。
屮,大意了!
本公子现在还不是这老匹夫的对手。
所以,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吃着喝着,极其友好地互相敬酒,交流着一些趣事风雅。
正厅之中,算是如今朝堂之中最核心的一股力量,众人虽名义上以苏老相公为首,但实际上却是以夏景昀为纽带,紧密联系在一起。
夏景昀笑了笑,“那喝一杯?”
赵老庄主呸了一口,“这狗东西,又要显摆了,”
“你这么说就不怕被打吗?”夏景昀笑容玩味,“比如苏老相公,赵老庄主的功劳全被你抢了,都成了你一个人的光彩了。”
想他自己如今也算稍稍站稳了脚跟,也的确是到了可以娶妻生子,稳固基业的地步了。
苏炎炎和秦璃可都老大不小了,按照当下的婚育年龄,那已经是非常晚的晚婚了,只不过是碍于两家势力着实庞大,没人敢说而已。
夏景昀憋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自求多福吧,我也帮不了你!”
说完带着几分心慌意乱不知所措,匆匆离去。
“姜玉虎后日庆功宴之后就会启程北上,我也详细问过他,北疆他已经布置好了,即使他不在也不会有问题。”
赵老庄主轻声道:“但问题是我们与北梁交界之处极广,虽说从雁原州入侵最为方便,但是难保北梁不会从其余地方入侵。”
赵老庄主和苏老相公对视一眼,心头都暂时放心了些。
本就觉得置身此间受宠若惊的张大志连忙站起,“侯爷,您客气了。”
“还叫侯爷?”
冯秀云翻了个白眼,“那时候你也是客居啊,现在这完全是你的府邸,那能一样吗?”
赵老庄主笑着道:“年纪大了,瞌睡少,索性出来走走聊聊天。侯爷有没有兴趣陪我们两个老头儿说会儿话?”
婢女点头,“秦小姐请苏小姐去秦府做客了。”
“
“不过也不必过于忧虑,边军将领向来都是重中之重,先帝选择也是审慎的,而且边军将领不受州牧节制,征召州牧入朝,问题不会太大。”
夏景昀扭头远远望了一眼,湖对岸的另一座小楼,瞧见那黑漆漆的样子,惊讶道:“苏小姐也走了?”
一看来人,他拱手行礼,“老相公,老庄主,您二位还没休息呢?”
“你一个人站在这儿坏笑什么呢?笑得跟个采贼一样?”
正尖着耳朵听着的苏老相公听到【宵小】二字嘴角直抽抽,差点就要起身给这傻子两巴掌,赵老庄主哈哈笑着,“无妨,无妨,你跟小儿辈置什么气啊!”
赵老庄主欲言又止,没有开口。
别看夏景昀现在似乎人人拥护,若是他真走上了那条路,身旁还能有多少真心实意的拥戴就是两说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