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明从帝辇上下来,神色微微有些阴翳。
阿舅的谋划完全失算了。
他们这一趟,恶了姜家,还被姜玉虎敲诈了三千匹战马不说,作为他他登基之后,
姜玉虎这是何等跋扈!
当皇帝前你不搭理我,当了皇帝你还不搭理我,我这个皇帝不他娘的白当了吗?
这般念头在东方明心头闪过,让已经滋生出不少唯我独尊姿态的他心头焦躁不已。
等回了宫,听到了一个新的消息,他的心情一下子就更糟了。
坐在御书房中,他拿着手上的奏折在桌沿上敲着,“阿舅,你看看,英国公这是要做什么?又要举荐他的人?这是这三日来的
萧凤山却不见喜怒,平静道:“陛下,英国公已经送了你一场泼天富贵了,眼下形势比人强,勋贵们之所以没有闹事,宗室也都还老实,多少还是因为英国公的存在,我们还需暂时隐忍。”
“忍!忍!忍!”
“陛下,今日之事,也不是全无所得。既然确认了胶东郡王不在竹林,那很可能就是夏景昀算计更深,或者江安侯府另有高人,临机决断,将人抢先送走了,我们接下来行事也有明确的方向了。”
身为继任者的新君,则是重中之重。
“陛下这是说的什么话,臣妾为陛下嫔妃,自当为陛下守节。”
东方明目光灼灼,看着灯光之下的女人,她是那么动人,那么诱人。
陛下驾崩之后,宫中其实颇多议论,都觉得陛下的死另有隐情,但身处这个天下权力中心,大局已定之际,一群后宫妇人和内侍除了认命,又能做得了什么呢!
他的目光穿过了先帝的一众嫔妃,最后停留在了淑妃的身上。
淑妃一听,心跳陡然一快,旋即再度挣脱,“陛下可莫要说这些话来哄骗于妾身。”
但环住他脖子的手却悄然用力。
二人的目光,都盯着位于密室墙角处的一块木板,那是外间一处衣柜背后的暗门,也是这间密室唯一进出的通路。
她的心头先是下意识地生出一阵慌乱,接着便是一阵得意,旋即又开始了思考。
夏景昀走上前,看着穿着寻常妇人衣衫,发丝凌乱的德妃柔声道:“阿姊,你受苦了。”
东方明笑意盈盈,伸手抚着淑妃的手臂,“你不是一直想让老八当太子嘛,你只要从了朕,朕就立他为皇太弟,待朕百年,这皇位就是他的。”
一味忍让,这皇帝做得还有甚乐趣!
东方明点了点头,“去吧,办好了朕重重有赏!”
德妃在心里默默念着。
德妃只好立在原地,手指不安地搅着衣角,看着眼前的人。
当年的压抑隐忍有多憋屈,他如今情绪的爆发就有多猛烈。
夏景昀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着。
宽大的衣衫看似遮住了身形,但那不经意间露出的婀娜曲线,却更有勾人心魄的美。
现在可不是送饭的时候!
而吕一一向是一个很靠得住的人,不会违了时间乱来。
他今日
东方明大笑一声,一把将她横抱起来,走向了床榻。
这一声,德妃再也绷不住了,扑进了夏景昀的怀中。
冯秀云也拔下了头上的簪子,和德妃握着手,相视一笑,眼神中,已经没有了恐惧,只有遗憾和坦然。
淑妃眉头一皱,一帮废物,这时候还敢闹事,真当本宫是没牙的老虎了吗!
朕已是皇帝,何须再忍!
淑妃虽然算是这些嫔妃之中,当前形势最好的人,毕竟她还有个如今朝中权势可以与萧相国分野,同时还手握强大兵权的国公父亲。
哪怕东方明因为亲手弑父的关系,非常不愿出现,但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也不得不按照规矩,换上了斩衰之服,去往停灵的宫殿。
一支毫不起眼的商队之中,两个貌不惊人的络腮胡子,扛着货物,走入了城门。
夏景昀看着这张倾国倾城,泪痕犹在的脸,不知怎么,鬼使神差地低下了头,吻上了那水润娇艳的唇。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泪眼婆娑地抬头,带着几分关切的埋怨看着他,“中京城这么危险,你跑回来干什么!”
“陛下?陛下?”
他伸出手,挑向了淑妃那精巧的下巴,指尖的触感简直让人迷醉。
“朕方才所言句句属实,如有半句虚言,天打五雷轰!”
东方明只是嗯了一声,神色之中不见多少欣喜的认同。
当东方明走入殿中,眼睛登时就挪不开了。
她无声地掉着泪,偶尔伴随着一声低低的抽泣。
德妃身子一松,下意识地就要扑入他的怀中,身旁的身影却更快,冲了上去,伏在他的肩头,似要将这些日子的担惊受怕,全部用泪水倾泻出来。
她站起身来,压着怒气,如以往一样,高傲地走着,但那份高傲,已然变得有些心虚般地强撑。
“而且,确认了竹林的态度,比什么都重要。无当军不反,就没人可以威胁到你的皇位,而且北梁的威胁就可以暂时放下。”
巡防营和黑冰台本来还打算好好盘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