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家主独属的豪奢大院的后院,苏炎炎焦急奔来,豪门闺秀自小蕴养的沉稳庄重已经少了大半,更别提刚才那个一面之缘的夏家公子了。
因为出事的是她的亲生父亲。
因为她的亲生父亲出的是大事。
今晚这个情况,荀先生也顾不得许多,来到了后院,守在房间之外。
“荀叔叔,父亲怎么样了?”
荀先生面色凝重,“还在昏迷之中,已经请了大夫正在医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炎炎颇为不解,昨日回来父亲都还好好的,还红光满面地出来迎接她,怎么今日就成了这样。
荀先生摇了摇头,“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方才了解来看,都说家主是在书房作画,然后外面伺候的护卫听见了动静,招呼了一声没听见答复,便冲了进去,家主已经倒在地上,人事不知了。”
看着苏炎炎一脸揪心的表情,荀先生又道:“大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苏炎炎一愣,两人朝旁边走去,穿过忙乱的人群,来到一处无人的走廊。
荀先生神色严肃,压低声音,“虽然这话有些不合情理,但家主之病自有郎中和主母调理,大小姐当务之急,是要接手家族!”
苏炎炎心头猛然一跳,荀先生沉声道:“虽然都知道家主是将你当下一任家主培养的,当年老相公也曾公开表达过这个意思,但是你的步骤还未走完。”
“按照我与家主的商量,你游历归来增长了见识,便要在他的支持下慢慢接手族中生意,历练一两年,再开始接触族中真正的大事,官场人脉、根基底蕴等等,约莫上五年左右的时间,便能顺理成章地当上家主继承人。”
“但是现在,家主出事,少了家主的权威支撑,变数立刻就大了。而且,大小姐伱的年纪资历也的确太浅了。”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苏炎炎,“所以,我们要立刻召开族老会,抢在他们互相勾连之前,将名分定下来,至少一个暂代行事的职权要拿到手,再慢慢说别的。”
苏炎炎渐渐从震惊和慌乱中回过神来,她虽对继任家主并无什么自小便有的执念,也知道要去争这个位置将要面临的棘手局面,但作为家主长女兼独女,她知道自己的义务所在,也知道自己身上荣耀的基座是责任,并未有半分退缩,稍作沉吟,与荀先生商量了几句,便开口道:“那就麻烦荀叔叔立刻组织召开族老会,我将此间安排一下,便直接过去。”
荀先生看着她的沉稳气度,心中欣慰又欣赏,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
苏家二房,老二正坐在书房椅子上,一口一口地喝着茶,浇灭着心头的纠结。
在他身旁,他那位同样出自名门大族的正妻一脸焦急地劝着,“你还在想什么!”
“你也是父亲嫡子,与大哥一母同胞,他不过就比你大了一两岁,能力才干也不比你强多少,他就能顺理成章地坐上家主之位,地位、财富、名声超出一大截,你就只能当个二爷。”
“行!这大家大族自有规矩,咱也拗不过父亲的决定,你这二爷当了就当了。但是现在呢?大哥出事了!怎么你还要让?还要让给你大哥的女儿吗?她只是个女儿身啊!你不嫌丢人啊!”
“若是以前也就罢了,还有个老三能跟你争一争,现在阴差阳错,老三不行了,这是老天爷都在帮你啊!你还不敢动吗?”
“行,你说你什么都豁得出去,你对你大哥情深义重,对你侄女仁至义尽,对你弟弟兄弟情深,那你不想想你儿子吗?”
“你现在还能当个二爷,再等一辈呢?再等两辈呢?几辈之后,我们的后人是不是都要被赶出苏家坞了啊?”
“够了!”
老二将手中昂贵的茶盏猛地摔在地上。
正妻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一愣,旋即也豁出去了一般愤愤道:“你冲我吼什么?有本事你去冲着族老们吼啊!”
“你!”
老二腾地站起,愤怒地指着自己的发妻。
“怎么?你还要打我不成?”正妻怡然不惧,梗着脖子,面露嘲讽的冷笑,“苏家二爷真是好大的威风啊!可惜也就只能在这窝里横了!”
正僵持间,一个心腹管家匆匆前来,看了一眼里面的情况,立刻低头拱手,“二爷,长房传信,召集族老开会,让您尽快过去。”
“瞧瞧!瞧瞧!”正妻嘲讽道:“亏得某人一向自命不凡,关键时刻,还不如一个丫头来得果决!”
老二面色阴沉,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了出去。
——
“你看看,你看看!上了当了吧!”
争吵同样在三房发生,三房的夫人一脸愤怒地拍着桌子,“先是苏元尚没了,咱们手上最大的官儿没了,接着是青山郡那么多的产业也没了!这下子,大哥一出事,关键时刻,你拿什么跟老二争?”
本就脾气火爆得多的老三脸上同样是显而易见的愤怒。
原本二房与三房之间是足以分庭抗礼的,但随着苏元尚的倒台,又在老二的提议下,将老四的妻弟推上了青山郡守的位置,老四就是老二的跟屁虫,此消彼长,二房手中的政治资源瞬间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