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在众人心中,此事已是再无任何反转的可能。
人证、物证俱在,所有的相关人员的证词都一致地指骆戚氏,不管那与牛掌柜私通之人到底是不是她,她都已经是了。
一众士绅也在心头暗叹,即使他们看到这儿基本已经确定,这私通之人是那得意洋洋,白净丰腴的骆苏氏,而不是此刻失魂落魄的骆戚氏,但也无能为力了。
对方的准备十分妥当,一切首尾都很完善,让人挑不出毛病。
至于一个无辜而死的女人,谁在意呢?像这么死的人还少了吗?
至于一个逍遥法外的权贵,谁在意呢?又不是没人这般逍遥过。
白云边愣在原地,似乎不敢相信明明主角都出手了,怎么还会失败。
侍女上前,想要将他劝回座位,白云边却没挪步,对反派的狡猾感到深深的窝火,开始酝酿着主角的绝地反击。
稍显尴尬的场面中,夏景昀起身上前,小声道:“白公子,我有一言,想献予公子。”
白云边看了一眼他,没有说话。
夏景昀小声道:“凡成大事着,必虚心纳谏,必百折不挠,岂能意气用事。”
白云边淡淡道:“本公子只是在想,要用哪一种方式揭露这种低劣的阴谋而已。”
“啊,对对对。那不妨让我抛砖引玉一下,白公子再完善自己的计谋,稍后再行出手,必能一举镇压宵小。”
白云边微微颔首,走向了旁边的椅子。
夏景昀在他耳畔,小声地说了几句。
白云边眼前一亮,伸手将县丞叫了过来。
大堂之中,骆苏氏冷笑一声,这是哪儿来的傻子,还在这儿大放厥词。
她谋划清楚,将所有的漏洞都堵上了,他有什么可能翻盘!
是,跟牛掌柜私通的人就是她。
没办法,那也不怪她啊!
那个死鬼以前还勉强够用,年纪一上来就愈发绵软,后来更是直接缠绵病榻,让她再无可乘之机。
她总不能现在就开始守活寡吧?
这地再不好好松松土,浇浇水,都干透了。
那牛大长掌柜,又大又长,谁不喜欢呢!
可恨那贱人,一天天的不干正事,居然被她发现了。
若是这贱人直接检举,还能打她一个措手不及,好在她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居然先跟自己摊牌。
呵呵,那就怪不得她心狠手辣了。
等将这个贱人踢出骆家,最好直接浸了猪笼,那个懦弱的儿子也不敢说什么话,骆家上上下下都是自己的人,就可以安心享受了。
想到这儿,她心头大定,看着孙有福,“孙大人,该判案了吧?”
到这个份儿上,孙有福也没什么好犹豫的,苏家是他得罪不起的,虽然白公子站出来要帮那骆戚氏主持公道,但如今这局面,也怪不到他了吧。
于是,他装模作样地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正要开口,县丞腾腾腾地冲过去,附耳小声说了几句。
孙有福听完面色微变,迟疑的目光在骆苏氏身上扫过,让骆苏氏没来由地一紧。
“来人啊,先将人证押下去。”
县丞领着几个衙役,将包括牛掌柜在内的一帮人证都押了下去,只留下了这对婆媳在场中对峙。
说是对峙也不对,骆戚氏明显已经认栽,一脸麻木地跪在地上,心如死灰;
而骆苏氏虽然心头稍有不安,但底气十足,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孙有福轻咳一声,“今日之案,经过审理,案情已明,骆戚氏与回春堂药铺掌柜牛大长暗生情愫,以至于勾搭成奸,败坏骆氏门风。骆戚氏私通之罪成立,将得严惩!”
靴子落地,骆戚氏如泥塑木雕,麻木认命。
骆苏氏松了口气,如渡劫成功般长长呼出一口浊气。
孙有福又道:“然本县亦知,孤阴不生,孤阳不长,这男女私通之事,非一方之责,骆戚氏自有处置,但牛掌柜却是毫无疑问的奸夫,本官决意,先将其重责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好!”
“不可!”
两声异口同声的喊声,出自婆媳二人。
但让人诧异的是,这一声带着无尽怨毒和愤恨的【好】却是来自于那位被定罪为与之私通的儿媳骆戚氏。
而那一声焦急且担忧的【不可】却是来自于那位清白无罪,出身大族的婆婆骆苏氏。
在四周骤起的嘈杂声中,孙有福似笑非笑,“骆夫人,有何不可啊?莫非你与这牛掌柜还有什么难以割舍之情?”
骆苏氏在这脱口而出的话之后,便已经立刻意识到了不对。
脑中心思急转,稍坐沉吟便把心一横,恢复了正常的脸色,“大人明鉴,民妇的意思是,既然这败坏家风的贱人即将被浸猪笼处死,大人既然要一视同仁,怎么可能只将这人打一顿板子就了事了呢!”
她微微一福,“既然大人要以儆效尤,便由我骆家起,我骆家家世清白,又在县中分量不低,正适合做那榜样,想来有此一例,必能让县中风气为之一肃,县尊大人的官声名气皆可扶摇而上。”
骆苏氏不愧是出身苏家这等名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