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电话中,于泽他.妈把周胜的情况同黑脸婶子说了一遍,完全就是怎么惨怎么说的,听得黑脸婶子在松原揪心不已,当场就拜托哥哥嫂嫂再帮忙盯两天,等她稍微安顿一下家里,然后便搭乘火车过来。
挂断电话后,黑脸婶子想了很多东西。
她想着自家哥哥嫂嫂基本上是不大可能回松原了,田地已经不重了,老人也接去平沙市了,两个孩子越来越大,之后还得麻烦老两口给接送上学。
说不准她那老妈妈这辈子也不会回松原故土了。
人人都说落叶归根,可谁说根一定就是出生、长大的地方了?有家人在的地方,那才是根。
黑脸婶子想,如果不是家里一摊子事儿,老周家的亲戚关系都在松原,她也想把田地给卖了,换成票子去平沙市。
平沙市的风景多好了,气候不干,冬天也不像松原这样能冻死个人,关键是人家还繁华。
原先她儿子没啥本事,在水解厂赚那点死工资,她就算有心去平沙市安家落户也没那个实力,现在她儿子在‘贵人’的帮助下有了本事赚了钱,听说还赚得不少,黑脸婶子再次动了去平沙市安家落户的打算。
可安家落户不是小事,她得和家里人商量商量。
周胜他爸听自家婆娘说了这异想天开的话后,当场就破了凉水,“想法是挺好的,可咱家胜子都没能在平沙市扎根呢,你过去帮帮忙可以,要说安家落户,现在还早了些。”
“我过去?”黑脸婶子敏锐地抓住了重点,她问,“咋,你不走?”
周胜他爸反问道:“家里这么大的一摊子,那么多的田地,我要是跟着走了,谁来管家里?你就放心去,我把家里照顾好。如果你们母子俩真的决定要在平沙市落脚,那就打个电话回来,我把家里安顿好,田地看着是直接转卖了还是租出去,到时候去平沙市找你们。”
见自家婆娘不信,周胜他爸又说了一句,“你就放心吧,我还能拖你们母子俩的后腿?咱俩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有再多力气也是要支援胜子的,能出钱就出钱,能出力气就出力气,就算实在帮不了太多,那也绝对不能拖胜子的后腿。”
黑脸婶子这才信了。
收拾了一番东西,第三天,黑脸婶子便踏上了去平沙市的绿皮火车。
前面几次同自家兄嫂以及侄子侄媳妇一起走,火车票都是谢迎春和于泽买的,小两口自然不会让长辈跟着挤硬座,再者,小两口兜里有钱,买软卧也买得起。
可这会儿是黑脸婶子自个儿买票自个儿走,她就有些舍不得花那么大的价钱去买软卧了,选择了最省的硬座,连干粮都是带了一块面饼和五个白水煮鸡蛋凑数,然后便开启了南下之路。
一趟绿皮火车坐下来,黑脸婶子感觉腰都快断了。
到了平沙市之后,她不知道周胜的店开在哪儿,还是直奔国防科大南海苑的。
结果到了南海苑之后,她吃了俩锁头——门都锁着,没人在家。
“这都干啥去了?”黑脸婶子嘴上嘀咕,也没乱找人,而是从带来的行李中找了一张报纸,扑在地上,靠墙就打起了盹。
这硬实的水泥地虽然坐着不大舒服,但胜在周遭的环境让人安心,无须再像在火车上那样时时提防,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就遭了贼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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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泽他爸是去帮周胜盯铺面去了,早晨用饭盒带了早饭过去,中饭就在铺面那边的小摊上买饭吃,等到了晚上,也是先给周胜买好饭,亲眼看着周胜吃了,然后才回家来吃晚饭。
于泽他.妈白天没啥事干,要么是带着俩孩子出去转悠,去菜市场里看看买点肉菜回家来,要么就是带着俩孩子去市中心那边,她还经常把俩孩子丢给于泽他爸,自个儿帮周胜做生意。
黑脸婶子来得有点不凑巧,她到的时候正是半上午,于泽他.妈领着两个孩子出去买菜还没回来,她也不急,就靠在墙角上睡觉,感觉外面的太阳有点刺眼,她又掏出一张报纸来,往头上一盖,挡住那晃眼的光,这才稍微好受了些。
困倦上头,黑脸婶子很快就睡着了。
于泽他.妈领着俩孩子回来的时候,一从楼梯间出来就看到自家门口多了一个像是石狮子的东西,瞅着衣服打扮像是个人,她还以为是叫花子,让两个孩子往后躲了躲,自个儿小心翼翼地凑到跟前,伸手掀开那报纸一看,惊了。
“哎,你过来了?”
正在睡梦中的黑脸婶子也被惊醒了,她睁开眼瞅了一下,见是自家嫂子,提到嗓子眼的心也落回肚子里,“嫂子,你刚刚买菜去了?赶紧开门,让我坐一会儿。在绿皮火车上颠了那么久,身子都快散架了。本想到你们这儿休息一会儿来着,结果你不在,这地板坐的我腰疼。”
于泽他.妈一脸无语,“你上车前就不知道给我们打个电话,告诉我们你啥时候过来?要是知道你今天就过来,我们肯定给你留门啊!赶紧进来,洗漱一下换身衣裳,到床上躺着去,休息一阵子,等缓过来之后,我带你去胜子那边看。”
“不瞒你说,我是真没想到胜子那么贪财,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