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有了意中人了。谢漪有些意外, 陛下时时都在她眼下, 接触了什么人, 她都是有数的, 却不想不知不觉中, 陛下已有了心上人。
她沉默了片刻,问道:“是何人?”
刘藻看了看她,小耳垂不由自主地泛起红晕, 低下头去, 又不说话了。
这是害羞了。谢漪一笑,又觉欣慰,柔声道:“陛下不愿与我说吗?”
刘藻抬眸,飞快地看了她一眼, 摇摇头:“不能说。”
“为何不能说, 可是信不过我?”谢漪又问。
刘藻被她温柔的声音勾得心痒痒,但她仍留了一分理智。哪怕醉了,她也知这是不能告诉谢相的, 谢相若是知晓,必会生气的。她把嘴巴抿得紧紧的, 摇摇头,就是不说。
这样一个小醉鬼, 谢漪哪能哄不好呢。她问道:“陛下当真不肯说与臣知晓?”
刘藻点点头,很坚决的样子。
谢漪一笑, 又道:“陛下不说,臣又如何助陛下得偿所愿?”
刘藻抬起头来, 眼中浮现迷惑,不解地望着谢漪:“帮我?”
谢漪点点头。
小醉鬼的眼睛顿时亮了,直愣愣地问道:“说了,就能如愿吗?”
她的眉眼间都是期待,眼神中还有些羞怯的不敢置信,满是少年初知□□的懵懂与青涩。谢漪看得欣慰,又略觉怅然,她待她好,是无所求的,但孩子长大,将心系在旁人身上,又不免使人酸涩。
谢漪温声道:“说了,就能如愿。”
说了就能如愿,就能拥有谢相,这是谢相亲口答应的。刘藻呆了一呆,所剩无几的理智立即被欢喜击退了。
她睁大眼睛,望着谢漪,纵使在醉意中,她仍觉谢相是最好看的。她的心砰砰的跳,这样好的谢相,就要是她的了。
刘藻认真地道:“谢相。”她的意中人就是谢相。
谢漪未听明白,只以为小皇帝是在唤她,便应了一声,等她说下去。
醉意越发汹涌,小皇帝脑袋昏沉沉,觉得坐不住了。她握紧了谢漪的手腕,倾身靠到她的肩上,脸颊正贴着谢漪的颈。她已将意中人说出来了,可是谢相为何不抱抱她?
刘藻有些急了,她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合起,口中仍在说着意中人的名姓:“谢漪。”
谢漪从未与人这般亲近过,她能感觉到陛下微微发烫的脸颊,与她身上淡淡的酒气。还有她说话时,呼在她颈间温热的气息。谢漪的身子僵直,一时有些无措。
“姑母。”小皇帝又道。
谢漪的心被这一声姑母拨动,她软下身子,接纳刘藻靠在她的肩上,抬手轻抚她的后背:“乖,姑母在。”
刘藻顿时心花怒放,她醉得全然找不着北的小脑袋中生出一个奇妙的想法,原来要称姑母谢相方会理她。
“睡一觉,醒来就好了。”谢漪柔声抚慰。
刘藻乖乖地点头,安心地靠着她,放由困意将她淹没。不过数息,她就倚着谢漪睡着了。
谢漪等了一会儿,确定她睡熟了,方将她轻轻地推开一些,又调整了位置,让她靠在她的怀中,好睡得舒服些。
胡敖远远望着这边,心中早已掀起惊涛骇浪,只觉他无意间发现了什么大事。还未等他努力将此事消化好,便见谢相望了过来。
他吞了吞唾液,忙上前去,跪地道:“丞相。”
刘藻似乎睡得不安稳,身子动了动,谢漪咽下要说的话,低头摸了摸她的额头,刘藻仿佛感觉到了她的温柔抚慰,靠在谢漪怀中,安静下来。
谢漪待她睡稳了,方再抬首,望着胡敖道:“陛下醒来,可知要如何回话?”
“小的、小的明白。”胡敖战战兢兢道。
谢漪转开目光,又落到刘藻脸上。人长大后与幼年时,其实有很大变化,若非看着她长大,是认不出来的。可谢漪却觉得陛下与年幼时一模一样,一样乖巧,一样可爱,一样惹人疼惜。
“听闻你有一交好的宫娥,交情颇深。”谢漪缓缓道,她的声音不大,似乎是怕惊扰了刘藻安睡,然而落入胡敖耳中,却有如惊雷。
“小的只是、只是……”胡敖说不出来,谢相既查到了,他狡辩也无用。
“侍奉好陛下,我许你二人做一对平凡夫妻。”
胡敖心头一颤,喜不自胜,连忙叩首道:“多谢丞相,多谢丞相!”他抬起头来,看到倚在谢漪怀中安睡的皇帝,又道:“待陛下醒来,小的会与陛下说,谢相来看过陛下,见陛下醉了,便告退了,除此之外,再无余事。”
谢漪又将目光移到远处余下几名宦官身上。
胡敖会意,放轻了声音道:“谢相放心,陛下知身边宫人不干净,平日也有心清理,这几人并非太后所派。”
如此,便无后顾之忧了。
谢漪又看了看刘藻,确认她睡熟了,方将她交与胡敖。
外间宴还未散,皇帝却不见了,还需将宴中诸人遣散。
这也只是一句话的事。大臣们纵有疑惑,也不敢多问,各自散了出宫去。
谢漪却仍在想陛下中意之人究竟是谁。可惜陛下醉时问不出来,待她醒来,必是又张牙舞爪,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