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头都发晕。
手一度发抖。
太过害怕,嘴唇都咬出了血。
但还是要继续。
他强忍着害怕跟恶心,一点一点的把王越伦身体里的那些荆棘挑出来。
连细小的刺都不放过。
作为医生是很精益求精的,等他把所有的荆棘弄完,已经到了晚上。
地下室没有白天夜晚,陈柯是觉得饿了才看时间的。
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他脱下手套,准备上去先把饭吃了再继续。
其实心里也有点惊讶。
他从早上发现王越伦死了,就一直忙到现在,一点东西没吃,一口水没喝,竟然没感觉到饿。
简直……
难道他好了。
忍不住掀开衣服,呃,肚子上那张脸还在,挂着诡异的微笑,鲜红的舌头一动一动的。
陈柯赶紧把衣服放下来。
匆匆吃了东西。
然而并没有觉得饱。
皱眉,难道是最近胃口又增大了。
这样下去可不是好事。
但时间不等人,又喝了一大盒牛奶,才意犹未尽的又去了地下室。
王越伦还安好的躺在手术台上,呵,已经死了,难道还会再动不成?
陈柯觉得自己有点好笑,刚才下来看到的时候,他竟然觉得王越伦好像鲜活了一点。
怎么可能。
尸体只会越来越僵硬丑陋的。
陈柯戴上一副崭新的手套,拿着手术刀,开始研究王越伦身上的那些人脸。
呵。
已经全部失去了生气,大概是因为寄生的主体已经死亡的缘故吧。
刨开腹腔,就连之前检查的深扎在他体内的那些触须都已经焉了。
陈柯小心翼翼的拿镊子翻查,把那深扎在内脏里的触须拔出来。
呵。
没想到最里面的居然还活着,还在挣扎,陈柯拿刀一把从中间切断,那触须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流出鲜红的血。
陈柯拿手指沾了沾,拿到鼻子嗅了下,竟然很新鲜,还有股淡淡的清香。
他:……
虽然很诧异为什么会想到清香这个词,但难道说很可口?
陈柯吞了口唾沫。
有些难耐的掩过脸去,再看下去,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尝一口。
但有时候欲望是很难抑制的。
特别是饥饿的时候。
陈柯最终还是没有理智战胜欲望,他,舔了一口,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满足的眯起眼睛,味道,真是出奇的鲜美呢。
在阳光正好的午后,院子里摆上一副烧烤架,把肉切的薄薄的,放上盐,味精,辣椒,孜然,刷一层透亮的清油,烤得刚刚好,一定很好吃。
陈柯幻想着,忍不住拿手术刀切下一小片肉,放进嘴里,慢慢的咀嚼着。
恩。
果然,原汁原味才是最美味的。
身体一直叫嚣着缺失的某种东西似乎填满了。
手上的动作完全停不下来,陈柯大口的咀嚼起来,沉溺在美味中不可自拔。
根本忘了自己此时所吃的,是人肉,一具人类尸体上的肉,呵,还不是新鲜的。
等他终于有了饱的感觉,王越伦腹部上的肉已经没有了,只剩下被荆棘填满的胸腔。
陈柯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这是他干的?
不,不可能,他怎么可能吃人肉。
呵呵,这一定是幻觉,一定是。
陈柯慌不迭的跑出地下室,躲在卧室里瑟瑟发抖。
手上满是血迹。
恩,还有残余的肉香。
陈柯双手捂住脸,沉迷的深吸了一口,真是香呀。
一愣。
忙把手拿开,使劲的再衣服上擦着,但总是擦不干净,只得冲到卫生间,拼命的洗手。
抬起头,看见镜子里的自己,肥胖的脸上露出哭泣的表情,“为什么会这样,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但没有人回答他。
他看到镜子里自己眼睛通红,但是脸上却显出一种奇异的神采。
陈柯用力甩了甩脑袋。
想要把某种特别的欲望甩出去,然而,失败了。
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天不出门,或者是吃更多的东西,努力让自己不去想那具还摆在手术台上的尸体。
但没什么用。
两天后,他神情疲惫的走进了地下室。
步履蹒跚,却又带着某种急切,眼神既抗拒又期待。
手术台上,王越伦的尸体还保持着原样。
呵,怎么可能,又没有保温措施,这还是大夏天的,早就臭了,苍蝇不停的在上面飞着,整个地下室完全笼罩在腐臭当中。
陈柯像是完全没有闻到似的,急切的走过去。
他甚至没有用手术刀,也顾不上那些嗡嗡乱飞的苍蝇,直接用手抓起肉就往嘴里塞,嘴角不停的有口水流出来,滴在地上,很快就湿了一大片。
然而他什么都感觉不到,只觉得眼前的食物是如此的美味,他甚至连苍蝇都没有放过,一把塞进了嘴里。
当然,也顾不上被荆棘扎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