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丧尸死了。
无法像活人一样活蹦乱跳,也无法像丧尸一样为食物而执着地游荡着。
不需要多久,它的皮肉会化为尘埃,坚硬的白骨也将在经历无数风吹雨打后,融入土里。
江妙妙无法得知,它的死究竟是因为生命到了尽头,还是不堪忍受他们多日的折磨。
无论如何,它都是死在他们的囚禁中。
这个事实让她感觉自己像个残忍的刽子手。
当晚回到床上,江妙妙翻来覆去睡不着。翌日早晨顶着乌黑的眼圈,向陆启明询问一件事。
“我们能不能找个地方把它埋了?”
它的血液给他们提供了很多天的安全,给它找个地方安葬,而不是任由它曝尸荒野,也算是一种回报吧。
陆启明本来的打算是再放两天它的血,等它彻底烂得没法用了再丢出去的。
但是看江妙妙一副耿耿于怀的样子,不好拒绝,点头答应了。
他们没法走太远,城市的大马路上也没法埋人,因此最好的墓地是人工湖旁的草坪。
坐北朝南,迎着阳光,有花有草,也算是一块风水宝地了。
二人各自行动起来,江妙妙去隔壁邻居家里,找了套干净的小孩子衣服给它换上,又找到个汽车玩具,塞在它手里。
陆启明拿来一个小脸盆,压榨小丧尸最后的精华,把它身上能放的血都放出来,装在脸盆里保存。
血液不多,他们顶多能用个两三回,之后如何出门又是一个难题。
但目前要紧的不是这个,二人穿好防护服,抹上血液,打开门,抬起用一条新床单包裹好的小丧尸,走向湖边。
陆启明已在那里挖了一个一米多长半米多宽的小坑,他们把小丧尸放进去,盖上土,坟头插了根从草坪上拔来的警示牌,上面的标语仍未褪色——小脚不乱跑,小草微微笑。
如果有幸活到末世结束,有幸遇见它家人,她可以带他们过来看看。
当然,那种几率微乎其微,但江妙妙愿意留个念想。
在艰难的环境中生存时需要念想,就像喝完中药时手里的一块糖。
只要想想它,中药的苦也就不那么难以忍受了。
她站在草地上,眺望远方的高楼大厦,再次为自己仍然活着感到庆幸。
陆启明撑着铲子休息一会儿,垂下眼帘说:
“我们需要再抓一个丧尸。”
他们得吃饭,得出门寻找物资,只用防护服是不能保障安全的。
抓丧尸的当下最要紧的任务。
江妙妙嗯了声,“还用之前的方法吗?”
“对,引一个进别墅,关上门来单独对付它。”
“我来引吧。”
她毛遂自荐,陆启明表情意外。
“你不害怕?”
想当初让她站在楼梯上喊一声,她都打死不肯同意。
“我怕呀。”江妙妙说:“但我更怕你一个人对付不过来,会受伤。”
陆启明闻言表情更加惊讶。
“你关心我?”
真是见鬼了。
江妙妙振振有词,“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就算我养条狗被人偷走吃了,也得心疼半个月呢。”
陆启明哭笑不得,“你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让我开心开心?”
她耸耸肩,收拾东西回家去。
入夜,丧尸们活跃起来。
一个丧尸从门外经过,脚上的高跟鞋只剩下一只,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
白色连衣裙已经变得无比肮脏,眼眶里渗出的黏液冲掉眼线,本该茂密蓬松的长发,也因头皮掉落稀疏了许多。
它身边没有其他丧尸,距离最近的也有十多米。
看起来不是很强壮,速度又慢,是个捕捉的好选择。
江妙妙冲陆启明做了个手势,打开大门,身着单衣背着小挎包站在那里,冲丧尸招手,低低地喊了声。
“喂,进来。”
对方迟钝地转过头,看见她后混浊无光的眼睛明显一亮,使劲抽了抽鼻子,闻到她身上新鲜的活人气息,兴奋地冲过来。
江妙妙数着拍子后退,同时握紧挎包里的电锯,准备一有不对劲就按下开关,保护自己。
只不过几秒的功夫,她退到茶几旁,丧尸也冲进别墅里。
埋伏在门后的陆启明立刻关上门,拿起早就准备好的大床单,跳起来冲它当头一套。
他身手很好,准确无误的把丧尸套进床单里。
江妙妙来不及松懈,松开电锯抓起绳子,跑过来帮他一起捆绑。
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两人甚至向对方笑了笑,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到喜悦。
然而下一秒,已经被束缚住的丧尸竟然用残缺的牙齿撕破床单,奋力挣扎起来。
江妙妙吓了一跳,不知所措。
陆启明也很惊讶,低声说:
“别怕,这绳子是登山绳,承重能力很大,狮子都未必能挣断,我们快点把它绑起来。”
她因这句话定了心神,鼓起勇气继续绑。
丧尸腐烂的喉管里发出恐怖的叫声,像头蛮牛一般在绳索里冲撞,好几次嘴巴都凑到了江妙妙跟前,腥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