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有这种想法的,可不单是大羊一个人,觉得只要官老爷来了,村子里的生活就会越来越好过,名声也会越来越大。
衙役没到姚家门口,马上分成了两路,一路守住前门,一路往后面包抄过去,每人手上都紧紧握着棍子,这阵仗好像有点大呀,大家总感觉有点不对劲。
领头的曹捕头看上去太冷了,都没有县太爷笑眯眯的那么好说话。
“来了,来了,什么饿死鬼投胎?那么急,把我家的门敲坏了,让你好看。”
曹捕头下马敲了门半天,才听到姚老太婆的声音,骂骂咧咧一路出来让人听了脑瓜疼。
姚老太爷和三贵治病前前后后花了上百两银子,姚老大天天发酒疯,不给银子就又打又砸,真真把她给气疯。
这两天姚老太婆可没少生气,看着家里的粮食就剩一袋半,家里最后的几十两银子,姚富财也拿去了,没考试前说是要活动关系,考完后又是要给夫子谢师礼又是要宴请同窗的,本来殷实的家底没几个月就掏空了,她能不闹心?
人家每户都有几口人去打柴采药,姚老太婆抹不下那个面子没有去,姚老大跟大贵、二贵又不肯向颜家低头,还懒,只能眼睁睁地看别人天天换粮食。
现在姚老太婆手上也就剩下姚富财考中后,县衙给奖励的那八两银子了。
强抢富户不到几个月就变穷光蛋,姚老太婆心里都憋着气呢,又有点急火攻心。
心里想着:哪个王八羔子敢上来敲门?就骂他个祖宗十八代。
气轰轰地打开门栓,顺便从门后拿起了一个扫帚,打算马上给敲门的王八羔子两扫帚,却没想到门口站着的是一个穿着黑色骑装的官老爷,举起来的扫帚打也不是收又收不及,感觉非常怪异。
“官老爷,一定是什么好事把你们刮来了吧?”
曹捕头翻了个白眼:会不会说话?你才刮,你全家都被刮。
姚老太婆本来就是个无利不起早的,想到的绝对只有好事,一下子脸庞转变得比磨盘还快,由黑转红,像猴子的屁股。
“姚富财可在家?”
“在,在,我家秀才爷在温书呢,勤快得很,明年一准能考上举人。”
曹捕头松了口气:在家就好。
姚福财自从谢师宴回来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天天吃了睡,睡了吃,啥也不做,脸色臭得很,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但是在官老爷面前肯定要说儿子的好话,搞不好还是送银子的呢?都说中举会有大把的人送银子,这些人太没眼光,看不长远,也不知道提前来送点。
“老爷等着,我马上把秀才爷叫出来。”
姚老太婆屁颠屁颠就往儿子房间冲了过去,也不看曹捕头后面的官差齐刷刷挤进来分两排把住了门。
姚老太婆拍几下门不开,还跑过来找凳子招呼曹捕头,忙里忙外的。
“富财,快点起床了,官老爷来了,好多人,指不定给你送点什么好东西呢?”第二次去拍的时候,门终于开了。
“官老爷来了?”
姚富财有事人心惊,吓了一个激灵,连忙爬起来哆哆嗦嗦地穿上衣服,扣子都没扣完直接跳下床,光着脚趴在窗户往外看,鬼鬼祟祟的。
外面全部人黑色束装,都是手握打狗棍一脸肃穆的官差,他知道大事不妙。
“娘,你先出去应付他们,别让他们进来,我随后就到。”
说完急匆匆地把姚老太婆推了出去,回过头想都来不及想,从枕头下摸了上次去县城剩回来的那几两银子往怀里一揣。
用手肘捂住脸,窜出去就往后院跑,颜老太婆这会还在外面倒茶呢!觉得浑身多久都没那么松快了。
现在这个家除了她没有个女人,事事都要她亲力亲为,也够难为她的。
“庄子,注意,姚福财往后面逃了。”
曹捕头是什么人?二十多年的老捕头不是白瞎的,姚富财刚窜出去没有几步,就被他发现了,偏偏被姚老太婆的热情绊住了脚。
往后大喊一声,声音高昂急促,前面一半的官差也马上追了进去,一半继续把门,确实训练有素。
姚富财手脚也快,窜到后面的小门刚刚打开,没想到后面的官差也不比前面少,门一开马上围拢了上来。
姚富财手忙脚乱地掉头想往菜地上跑,后面的曹捕头哪里让他得逞?直接甩出手里的打狗棒,一甩一个准,打狗棒直直地插到姚富财的两腿之间,一下就把他绊倒了。
他大叫一声,爬都爬不起来,肯定是那处受了内伤。
姚老太婆没想到事出那么突然,这会还提着水壶愣愣地站着呢,烫了脚趾都不知道,一下都没反应过来。
直到听姚富财的那一声大叫,才知道大事不好,跟着跑到了后院,中途还跌了两跤。
看曹捕头一脚踩在姚富财的胸口,几个官差压着他的手跟脚,像只四脚蛤蟆似的根本没办法动弹。
“老天爷啊,官老爷杀人了,救命啊。”
姚老太婆这一声大叫,把本来聚在门口看热闹的婆子和孩子们都引了进来,看到这样的阵仗,也吓了一大跳:这是怎么了?
几个官差拉死猪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