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位于饮马巷口的一间山货铺子,掌柜的正在指挥两个伙计对木门进行修缮。
这扇木门年久失修,风大的时候总关不严实。
一个伙计抱怨说不如早点换扇新的,掌柜的却说有钱花在刀刃上,这木门修修还能用好几年。
看到伙计们按照他的要求叮叮当当地敲打了进来,掌柜的满意地点点头,转身进了铺子里。
掌柜的姓陶,人称陶老板,看上去四十五六岁的年纪,皮肤黝黑,一脸大胡子,笑起来格外的憨厚。
这家山货铺已经开了十来年了,以价格公道着称,城外的那些靠大山过活的山民都喜欢到这里将山货兑换成银钱,这间铺子在临城市区小有名气。
一身灰色长衫的石原熏一大早就出现在了山货铺子的门外,门口的两个伙计们只是打个招呼便继续修缮门板,并没有接待的意思。
石原熏的打扮看上去就不像是山货铺子的客人。
石原熏隔着门,看见陶老板正趴在桌子上整理账目――他用粗糙的手指在算盘上灵活地拨弄两下,然后再提笔在账本上记上两笔。
已经多年没见了,当年陶老板可是以一敌十的身手,不知道还能不能杀人呢?
石原熏这样想了想,便迈步走了进去。
看到门口人影一闪,
“吱呀”的门声响起,陶老板抬起头来。
见来人是石原熏,他不禁站了起来,愣了一会儿,见石原熏走到柜台前,才恭敬地说道:“先生,您要点什么?”
石原熏没说话,站在门边打量着这间屋子――
正中央是一根柱子,柱子西侧摆着置物架,与靠墙的置物架样式几乎一样,上面都摆着各种各样的山货,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四面的墙刷得整整齐齐。
北墙摆着一个黑漆长条木桌,上面摆着财神像,财神像的旁边则是一张灰色的狼皮,二者配在一起,显得不伦不类。
西墙角落摆着一个立柜,顶上排着一溜儿酒坛子,贴在坛子正中的红纸上写着“虎骨酒”三个字,
陶老板有些吃不准他的来意,继续小声问道:“先生看着面生,不像是临城本地人吧,什么时候来这里的?”
石原熏这才收回目光:“来了有段时间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生意,早晨散步时刚好看到贵店开门,就走了进来。”
陶老板道:“那先生是来谈合作的喽?里面请!”
在后面还有两间的屋子,专门用来接待重要的客人,陈设比外屋要精致的多。
窗明几净,一尘不染,倒像是个茶室。
陶老板倒了杯茶,请石原熏坐下。
“这里很安全,有话尽管说。”陶老板说。
石原熏喝口茶,道:“一别多年,你一点没变。”
陶老板讪讪一笑:“老了!”
话语透着许多无奈。
“是啊,我们都老了,再做几年怕是要卸下这副担子了。这次过来是要请你帮个小忙!”
陶老板身子坐直:“为什么不通过其他的方式联系?”
他的意思是鉴于目前临城的形势,石原熏就这么冒冒失失的找上门来,非常的危险。
“没办法,事情紧急,通过其他的方式,一来二去的会耽误不少工夫,我也只能是亲自前来了。还记得‘蟋蟀’吗?”
“当然记得,那是我的学长,也是当年训练班中的传奇人物。”
陶老板的眸子先是一亮,旋即又黯淡了下来,石原熏这个时候跟自己提及“蟋蟀”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
“他出事了!”
陶老板脸色顿时垮了下来,果然正如自己猜测,但他有点儿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事情经过很复杂,我们也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目前他在医院的特护病房中。”
“你的意思是营救?”
“他被捕的时间不短,我怀疑已经开口了,请示过上海方面了……”
陶老板看到石原熏单掌轻轻一砍,忍不住打个激灵。
“真是没想到!”“蟋蟀”可是老牌特工,真的要到采取这种极端手段吗?
“是啊。”石原熏颇有同感地点了点头。
陶老板一时无语,他打开茶叶罐,在一个杯子里放了些茶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随口问道:“你来,到底是让我帮什么忙?”
“你收拾一下,跟我出趟门。”石原熏说。
“现在?”
“嗯。”
“去哪儿?走多久?”
“我也不知道。看事情的进展程度了,也许当天就能回来,也许要两三天。”
陶老板愣了愣,回答道:“好。你等等,我去换件衣服。”
他说完,转身进了里屋。
石原熏捧起茶杯,刚想喝,又停住了。
石原熏把茶杯放在桌上。
这间屋子在正房之后,不通风,有些闷热。
等了两分钟,陶老板尚未收拾妥当,石原熏有点儿坐不住。
他起身溜达了两圈,又随意地翻了翻桌子上的一本账本,无意中一抬头,看到账本的封底上用铅笔写了一行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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