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昨天应该补进的!”
“哼,就算是昨天补进,今朝也已经吃亏了。现在事情摆在面前明明白白的:日本人不会甘心就只待在东北一带,他们肯定还得往南,届时前方吃紧,价格迟早要跌,只要有人压得住,不让价格再涨,就无须怕它。”
掌柜的苦着脸:“我们都是做小本生意的,哪经得起折腾。神仙斗法,咱们这些凡人老百姓还是少掺和的好。唉……反正我是决定了,一有涨风就赶紧抛出去。”
万福源有些鄙夷地看着他:“要不说你发不了财呢,眼窝子太浅,胆子太小!”
掌柜的反驳道:“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一分钱不投,涨了跌了都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万福源嘿嘿一笑:“我那是没钱,谁不想以小博大赚钱啊。反正我该说的都说了,怎么办是你的事儿,到时候莫要怪我没提醒就好。”
掌柜的讪讪一笑。
几杯酒下肚,万福源的身子格外的舒坦,满是皱纹的脸也有了一些红润,换了个话题,不时抽空和掌柜的唠嗑说话,叙说着这一天的见闻。
“昨天夜里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些警察非说刘公馆可能混进了盗墓贼,深更半夜的一通折腾,把主家气的够呛。他奶奶的,还把我从被窝里揪了起来,盯着我问了半天,好像我就是那个盗墓贼似的。”
旁边的一桌酒客一听,深有同感道:“可不是!昨天夜里也去了我们家,翻了个底朝天,老子的私房钱都被翻出来了,真他妈的倒霉!”
几个酒客哄堂大笑。
“那是让警察拿走了,还是怎么着?”对桌的人问。
“别提了,警察倒是手下留情,可我家里那黄脸婆非揪住这事儿不放,偏要说我存了私房钱在外面养小。辛辛苦苦攒了两年半的钱,都被没收了。”
“真的假的?我说,你不会是故意编个谎话骗我结账吧?”
“谁骗你谁是孙子!”
话题一开,众人都是来了兴致,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
听起来,昨天警察上门搜查盗墓贼的范围可不小。
万福源喝了点酒,越发地活跃起来,在主家他是个下人,但是在酒馆里他就是大爷,借着酒劲发泄自己的情绪,嘴巴里吐沫横飞骂着那些警察做事不地道。
不多时,一壶老酒就下了肚。
他拎起酒壶,将壶嘴对着嘴巴,直到一滴也滴不出来,这才无奈地放下酒壶。
“伙计,再来一壶!”
伙计刚要去取酒,被掌柜的拦住了。
“万老板,下午不干活了?不是我不想赚你的钱,是怕你喝多了误事,惹怒了主家,以后去哪儿找这么好的差事?”
万福源闻听,顿时就不乐意了:“掌柜的小看人是不是?莫要说我的酒量,三四壶老酒下肚,修剪枝叶照样眼不花手不抖。就说主家对我那个信任,花草打理好了,我就是当一天的活神仙,也没人管。”
掌柜的撇撇嘴,早就习惯了万福源吹牛。
“还愣着干什么,拿酒来!”
伙计上了酒,万福源继续开喝。
忽然,他抬起头,看着那个独酌的酒客,招手:“兄弟,若是不嫌弃的话,到这边坐坐?”
“我?”酒客明显一怔,他一直坐在角落里,从来没有跟人说话。
他三十五六岁的年纪,穿着一身的长衫,脸色微黄,留着小胡子,身上的衣着跟其他的酒客完全不同,款式和面料要好的多,家境应该比较殷实。
酒客疑惑地道:“这位老哥,你是在跟我说话?”
“不是你,还能是谁?”万福源一副下人打扮,却毫不在意对方的衣着和身份,“看你一个人也是喝闷酒,还不如咱哥俩聊聊。”
不待酒客答应,他拿起酒壶酒杯起身坐到了对方的桌旁,伙计也很识趣地将凉拌猪耳朵等小菜端了过来。
掌柜的摇摇头,这个老万还真是不讲究,也不问人家愿不愿意就拼桌。
那酒客倒是大气,朗声道:“看老哥好酒量,我也是好酒的,今天有缘,咱们一起好好喝几杯。”
说完,又跟伙计要了两壶二十年的花雕老酒,两荤两素四个菜。
万福源伸出大拇指:“兄弟真是豪爽,老哥我这里谢过了。”
说着,也不客气,跟对方碰杯后一饮而尽。
在接下来的推杯换盏中,万福源得知对方是绍兴来临城做布匹生意的,今天刚刚到,到了午饭之间在酒馆里打尖儿,下午还要谈生意。
“听你们刚才谈话,老哥的主家是银行做事的,是不是?”
这酒客正是陆大勇的心腹,名叫杜孝民,也是个颇有经验的老警察。
今天他乔装打扮,是专门等候在此,为的就是跟踪监视万福源的,岂料万福源主动搭讪,倒是有些令他措手不及。
好在他也是见惯了世面的,当下便决定见机行事。
“嗯,在大兴银行的刘副行长家里做事。”万福源随口说出,但脸上那种得意的表情是掩盖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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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刚刚听你说起国债头头是道。”
“怎么,你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