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的手艺的确不赖,醋溜鱼块菜色红亮,肉质鲜嫩,酸甜可口,饥肠辘辘的石渡庆行大快朵颐。
老刘将酒倒满道:“郑老板,我敬你一个!没有你,我们可吃不上这么多、这么新鲜的鱼虾。”
刘嫂也笑呵呵地附和:“可不是,你说我们怎么福气就那么好你,有你这么个好邻居。”
“两位客气了,我这个外地人来临城,还多亏了你们照顾。不说别的,我的五脏庙绝对是万分感谢你们的!”石渡庆行笑着跟老刘碰了一杯,他的心思还在打听自己的人身上,可对方确实十分热情,自己面上还是要做出一番样子来的。
自从他搬过来之后,这两口子没少沾他的光,他知道刘嫂之前说了那一番话一半是想提醒他,另一半则是担心他这个邻居出了事,以后没人给他们家送水产了。
老刘一家在这里世代居住,身边的关系人脉自然不少,跟这样的本地人家搞好关系,对石渡庆行的潜伏工作大有裨益。
中国有句古话,叫作大隐隐于市,说的不就是这个意思嘛。来到临城后,石渡庆行时刻以一个市井小民的标准来要求自己,日子过得比中国人还中国人。
“都是邻居,就住贴隔壁,说那么客气做什么?”刘嫂笑着白了他一眼。
“也是,也是,不说那些见外的话了,我干了!”石渡庆行一仰脖将一杯老酒倒进了喉咙里,这这种黄酒比家乡的清酒度数要稍高一点,但是后劲要大的多,好在他平时做生意没少迎来送往,已经适应了。
席间,老刘和刘嫂说起了那位表弟。
一开始,石渡庆行根本没有当一回事,不过是一个大头兵而已,一旦打起仗来分分钟变成炮灰。
可是继续听着两人的交谈,这才知道这位表弟竟然是临城站的,石渡庆行几乎要惊出了一身冷汗,老刘和刘嫂竟然有个当特工的亲戚。
自从上次公开处决日本间谍之后,临城站名声大噪,一般的老百姓也知道了这个机构的职能。
老刘拍着胸脯道:“郑老板,你放心,我老婆这位表弟在临城站行动队也算是一号人物,黑白两道都给他面子,你的事我让他帮你打听打听……”
刘嫂瞪了他一眼:“才喝几杯就醉成这样了。我表弟可没有混到黑白两道都给面子的地步,你莫要给他戴高帽了。”
老刘嘻嘻一笑:“郑老板又不是外人,再说了,你那表弟即便现在还没有到黑白两道通吃的程度,但将来也不会太差。这几天我可是留心打听过了,他们权力可大的很。等明天他来咱家,我得好好地跟他说说,负责咱们这片治安的那个孙胖子隔三差五地到咱们店里白吃白喝白拿!”
“好钢得用在刀刃上。屁大点的事你麻烦他!”刘嫂显然不以为然,“你跟孙胖子稍微透露透露咱们这层关系就行了,用不着我表弟出头露面。郑老板,你是场面上的人,你说呢?”
“是,是,刘嫂说的对!”石渡庆行连连点头,“仅凭你表弟的身份,只要孙胖子不是傻子,肯定乖乖的把欠账还回来。哎,我怎么之前没听说过你们有这门亲戚啊!”
“我们……”
“你闭嘴!”老刘的话没出口,就被刘嫂打断了,“之前他嫌弃我这个表弟就是个扛枪的大头兵,除了能混个饱饭没什么出息,而且说不定哪天打仗吃了枪子儿,就再也回不来了,就不愿意让我提及他。后来不知怎么回事,我表弟调到了临城站,而且跟了一位特别能干、人又好的长官……”
老刘抢白道:“看把你美的……一开始你还不是不知道临城站是干什么的,不愿意跟人提他。”
夫妻二人开始斗嘴,正是应了那句老话——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老刘夫妻平时说话也是这样,说不了几句就开始斗嘴了,石渡庆行也是习以为常了。
不过,这么说来,这个表弟在临城站供职是真的。
石渡庆行的心里竟然生出了一个十分大胆的想法——
想办法接近这位表弟,再从他口里套出一些情报,尤其是关于轻舟小组、清水小组的事情,这些情报对于总部来说价值极大,现在临城由自己的老师石川掌控局面,这可是送给老师的一份大礼啊!
可他转念一想,这个想法简直太过冒险了,简直就是在刀尖上跳舞,一旦露出马脚,将会是万劫不复。
石渡庆行心事重重地吃完饭,席间老刘夫妻几次劝慰他,说让他不要担心,大不了等明天来了将这件事同表弟说说,石渡庆行有些骑虎难下,答应也不是,拒绝也不妥。
“要是明天我空了,我一定来,一定来!”他借故时辰已经不早了,连连拱手,向老刘夫妇告辞。
接下来又听刘嫂嘱咐了几句,石渡庆行这才出了离开老刘家,快步向自己院子走去。
打开大门,他检查了一下自己暗中布置的几个标记,发现并没有人偷偷地潜入,稍稍放下心来。
走进卧房,直接往床上一躺,呆呆地望着天花板,暗想暗中打听自己的人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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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觉告诉他,这些人跟绑走万三儿的人一定有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