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民国政府的经济管理无比混乱,一些人为了逐利,大肆走私。
虽然上海和临城之间的陆路、水路上货物输出输入愈加严密,但走私者愈加认为有利可图。
利之所在,便不惜铤而走险,希望能一闯成功,则一年生活可告无虞。
一些妇女甚至利用其秘密用品走私黄金,妇女们外表又华丽高贵,缉私检查人员不敢随意检查。
除了黄金之外,盐、白、人造生丝、纱、香烟纸、煤油、洋火等物品,甚至还有军火、鸦片,只要能赚钱的,都有人在走私。
有背景的走私商人在各个津关都打通了关系,货物运输畅通无阻,除非有人破坏了规则犯了众怒,或者是得罪了某一方被人举报,否则一般不会揭开这个盖子。
这位郑公子说侯亮的货船上有走私物品,其实李松年和张文虎都是心知肚明,这种夹带的事情太常见了。
收了人家的好处,他们平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让两人唏嘘不已的是,郑公子的吃相也未免太难看了一些。
李松年劝道:“郑公子,这个您就多虑了,我们警察队对走私是持有一贯严厉打击的态度的,侯经理也是一向奉公守法,做的都是清清白白的生意,这一点我可以打包票!”
李松年伶牙俐齿道:“张处长,你也别生气,咱们都是为了差事不是?你也说了,侯经理的货没问题,既然没问题查一下怎么了?”
方如今平时没事的时候就是在办公室研究案情,看书,对一些法规也是有所了解的,而且他记忆力极好,几乎是张口就来。
方如今心里有了数,这应该就是侯亮搬来的救兵。
李松年乐了,你张处长自诩精明,怎么才看出来啊?
李松年没说话,可张启程猜到了答案,他有些不满地说:“李队长,到底是什么人在搞鬼?我劝你不要听风就是雨,遭了别人的算计!”
看到张启程拿不出手谕,李松年呵呵一笑:“既然这样,恕我只能是秉公办理了。”
刘局长在电话里特意强调,一切听从郑公子的。
当然,潘志武也不会将这块肥肉白白地都让给刘忠,在查私处安置了张启程这个自己人。平时查私处和警察队虽然有工作上的小摩擦,但总体还是过得去的。
侯亮一看来人,顿时心里一喜。
侯亮无奈地道:“杨处长,既然他们要检查,那就检查吧,也没什么,无非是耽误一些工夫。”
李松年不着痕迹地看了一旁的方如今一眼,也是在心里暗自掂量了一番,潘局长马上就要调走了,自己的大靠山刘局长就要上位了,也不用再有更多的顾忌了。
侯亮走通了他的关系,但几次表示想要通过他再去搭上潘志武,却被他搪塞过去了。
查私处是缉私的业务机关部门,而警察队则是缉私的行动部门。
李松年点点头,缉获走私货物换取奖金看上去不错,一下子能有一大笔收入,可这无异于杀鸡取卵,以后谁还愿意孝敬他们。
他也知道李松年不太好说话,态度不禁缓和了一些,自己是奔着解决事情的目的来的,没必要将关系闹得太僵。
张启程接到翁伯贤的电话就赶了过来。
他想着赶紧圆个场,让侯亮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张启程的脸被气得青一阵白一阵的,怒道:“李松年,你……”
“张处长,请便!”
越想越气,态度又强硬了起来,张启程说道:“这是潘局长亲自下的命令!”
他一猜就是翁伯贤打电话把张启程请来的。
其实也不怪张启程现在才反应过来,他原本自恃拿潘志武能压住李松年,从而把问题彻底地解决了,压根儿就没有往事情的起因上去想。
按理说两个单位应该是同气连枝,但张启程并不是副局长刘忠的人,反而是跟局长潘志武走得更近一些。
凭借自己和潘局长的交情,应该能让潘局长为他和侯亮说话。侯亮不是要跟潘局长搭上线嘛,这就是个机会。
张启程眉头一皱:“刘队长,我这是奉了潘局长之命,你看这事……”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是赶紧上船见机行事、打掩护了。
此时的李松年和张文虎心中不禁暗自好笑,在他们兄弟的一亩三分地上说话竟然是这样的口气,看来这个张启程还不知道跑潘志武要调走的事。
张启程丢了面子,气得呼哧呼哧直喘粗气,恰好目光落在了对面方如今的身上。
张启程也不想在继续多纠缠了,点点头道:“好,好,既然你说要潘局长的命令,那我就给潘局长打电话!”
李松年道:“张处长,你怎么来了?”
话说得冠冕堂皇,让人挑不出毛病。
此话一问,李松年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他冷冷地说道:“张处长,查私处和警察队平时各管一摊,我该怎么做似乎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而且,警察队也有义务确保举报人的隐私不被泄露!”
而李松年和杨文虎则是眉头一皱。
船上的货肯定是不能检查的,不然会出大事。
张启程目光凌厉地打量了方如今一番,又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