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博的心中飞快地思索起来。
之前一直困惑的,就是自己到底什么地方出现了纰漏,以致被中国情报部门给盯上了。
现在听方如今这么一说,恐怕还真不是自己的原因,而是与“当归”的被捕密不可分。
混蛋!
不是说“当归”是特高课最优秀的特工之一吗?
这个蛰伏的特工在没有被唤醒之前,不会开展任何的情报活动。
基本上不存在暴露的可能啊。
对了,一定是日子过得太过平静和安逸了,太过放松了。
“当归”也许是找了女人,红颜祸水。
又或者是酒后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直到现在,他还记得多年前
“……冤……枉……”
“我是冤枉的,你……你们抓错……抓错人了,……我要……我要见参谋长……见参谋长……”
方如今直皱眉,这个孙大彪的性子也太暴躁了吧?
当烙铁抬起时,胸口上早已经留下了乌黑焦烂的伤斑。
方如今心里也有了计较,反正现在林一博的心理防线只是稍微地松动,并没有完全地崩溃,且让孙大彪再上一点手段,也省的自己费口舌。
强大的情报网络让日军在中日甲午战争的情报战中占尽先机。
一下,又一下,血从破裂的肉体上流出来,淌到光滑的地板上。
自诩是帝国最为忠诚的武士,有着坚不可摧的决心和意志。
“林参谋,只要你告诉我,你所在的情报小组其他成员的情况,还有你接受上级指令的电台的频道?时间?密码本……”
到了后来,林一博已经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了,只是耷拉着脑袋,双眼凸起,就像是死了一般。
孙大彪拎起一根蘸了盐水的皮鞭,对林一博恶狠狠地道:“快说!”
“还他妈的跟我装傻是吧?”
他曾经在课堂上反复跟着教官诵念“忠义乃武士天职,岂可背弃”。
随着林一博的身体像是触电一般颤抖,孙大彪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林一博口中断断续续地发出令人心悸的叫喊。
随着白烟的升起,一股混杂着人体烧焦和血腥的味道弥散开来。
这些前辈们甚至连北洋水师舰船上所带青菜多少斤都刺探得一清二楚。
哼,老子就不信敲不开他的嘴,妈的,别说他身上长的是骨头,就是块铁我也得把他熬化了!”
尽管心中早就泛起了惊涛骇浪,但林一博仍然不肯轻易就范。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呻吟着,喃喃地断续地在空中萦绕:“……我……我……我……我冤枉……冤枉……”
几乎就在林一博被打的同时,吴剑光吼道:“孙大彪,你这是干什么?”
孙大彪耳朵支楞着,希望下一鞭子就能听到林一博的求饶声。
正在这时,身后突然窜过一个人影,操起一根寸半宽的竹板子,以极快的速度左右开弓,在林一博的脸上打了十余下。
方如今一直都在盯着他的眼睛,嘴里的话可能是假的,但一个人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林一博的眼中已经出现了恐惧。
他心里暗自好笑,方如今很聪明,想用文明的方法让这个日本间谍开口,也不是不可以,但哪有这种肉体的折磨快速有效?
再说了,对这些日本间谍,也根本用不着客气。
用不了多久,他的心理防线就会一点一点的松动。
见孙大彪转身又去拿另一块烙铁,赶忙将其拦住:“孙组长,再用刑,人怕是会死!”
孙大彪狞笑着,高高举起鞭子。
可他现在是代表行动组主审,不能让孙大彪看了笑话,只能硬着头皮,强忍腹中的翻腾。
尽管现在时间过去了四十年,但林一博显然不会认为中国特工能够达到和日本特工一较高下的地步。
中日甲午战争中的情报战!
日驻清国公使馆武官神尾光臣获得了清军机处、总理衙门拟定的作战计划;
石川伍一刺探到了清政府对朝运兵的情报及具体日期;
宗方小太郎刺探到了北洋舰队赴朝的情报及出发时间……
方如今耸了耸鼻子,空气中的这股焦臭味太呛人了。
方如今看到对方应该得出了某种“结论”,便又继续展开攻势。
一桶冷水泼在血泊里,孙大彪抓住他的头发,向上提,再提!
“你到底说不说?”
也曾经认为这些中国特工所采取的任何刑讯手段都不会让他屈服。
方如今看看吴剑光,见他阴沉着脸不再说话,应该是默许了。
皮鞭在空中抽得呼呼地响,每次抽下去都是一道清晰的血痕。
孙大彪不搭理吴剑光,而是指着林一博的鼻子骂道:“气急了老子,老子把你的牙,一颗一颗地拔下来!”
他们对清军的一举一动,简直可以说是了若指掌。
火红炽热的洛铁,烙在血肉皮肤上,冒出一股白烟。
林一博的身体上很快再次爬满了大小和方向各异的血痕,看上去就像是一条条嗜血的蜈蚣,令人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