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憾,以与明棠十指交握取而代之。
明棠仰头看着落下的雪花,伸出手掌,雪花融化在掌心,那一点寒意也迅速被体温同化,由雪花成为一颗晶莹水珠:“看样子,兴许是要下一场大雪了。”
已是月末,天上无星无月,唯有道旁还未熄灭的烛火散着微光,将两人的影子长长打在墙壁上,时而重叠交错,显出几分温柔。
回房的路不长,虽然下着雪,却默契没有加快速度,雪中漫步而行,等回到房中时,发间都已落了薄薄一层雪。
当事人并不觉如何,侍女们却一通忙乱,连忙取了姜汤来,看着两人喝下,才松了口气。
收拾了东西退下时,红缨十分不解,为何一贯稳重的少夫人和世子忽而做了这样幼稚的事,闻荷则是不自觉露出神秘微笑,打着圆场:“雪天路滑,走得慢些也是有的。好在少夫人和世子一贯康健,应是不会因此受了寒气。”
倒是这雪下得这样大,今晚该把厚些的衣裳提前收拾出来才好。
翌日晨起,院中果真已厚厚积了层雪,放眼望去,一片琉璃世界。明棠在帐中醒来,但见有雪色透过窗纸,映出一片寒光,还未起身,已先感受到些微寒意。
待收拾停当,出了门时,院中除却行走之处被清扫过,露出下面道路的底色外,其余地方都被大雪覆盖。
正院中,原本对“下雪”不屑一顾的裴泽此时已经彻底转变了态度。明棠到时,他正站在临窗的榻上,整个人几乎趴在窗上,透过朦胧的窗纸向外望去,模样十分专注,连明棠进来了都丝毫未察觉到。
明棠心生好奇,不动声色,站到他身侧,从他的角度向外看去,半晌才留意到,一片纯白中,有一小团黑色物体正在缓慢移动。
离得近了,才模糊看出,那是这次因裴泽强烈要求,而成为一只可以出门旅游的猫的小马。
它本是通体乌黑,四足纯白的毛色,这些日子先后在诚毅堂和静华堂享受超高待遇,皮毛简直乌黑发亮,行在雪中,四足陷在雪里,活生生一团行走的乌云,倒是让乌云踏雪这个词显得十分形象。
小马在雪中留下一行梅花状脚印后,似乎终于受够了外间寒冷的天气,回到檐下,头部轻轻一拱,自门帘角落钻进来,抖落下满身雪花,步履轻巧跳到榻上,在裴泽腿上轻轻蹭了蹭。
裴泽便坐回来,一手放在小马头上轻轻抚摸,一边眼巴巴看着裴夫人,目光恳切。
裴夫人原本是坚定拒绝的,但实在耐不住他撒娇,在裴泽凑到她跟前,学着小马的模样,在她怀里轻轻蹭了蹭后,立时软了心肠,坚守着最后的底线,与他约定:“最多在外面玩一盏茶的功夫,好不好?”
裴泽只要听到是允许的意思,哪里还管到底是多长时间,立时答应下来:“好~”
裴夫人便颔首,身旁的侍女们则是给他披上厚实的小披风,又戴上帽子、手套等物,才将他抱出了门。
雪地松软,裴泽又穿的厚实,站在地上迈出一步时,险些因不习惯脚下触感,维持不好平衡而跌倒,吓得维持着两腿一前一后的姿势,直到彻底确认自己站稳了之后,才小心翼翼提起另一只脚,与自己并齐。
早已学会走路的裴泽忽而又回到了刚学走路那时候的情态,早先在屋里听管事汇报事务的裴夫人也耐不住好奇心,索性带着管事到了檐下,一边说着话,一边看裴泽在雪地中小儿踱步。
而裴泽执着出门,显然也是有目的的,掌握了在雪地上稳稳前行的方法后,一步一顿,找到了方才所见,小马留下脚印的地方,蹲下身仔细确认过,的确与它的爪子形状一致,满意地点点头。
随后,站起身,沿着这行脚印,在一侧也留下一行自己的脚印,等走完了,回头一看,雪中两行一大一小的脚印,裴泽十分满意,拉着明棠,要与她展示:“娘快看!”
明棠点点头,还真有些惊讶:无他,裴泽留下的脚印竟真是与小猫脚印平行的。
再看裴泽几乎被裹成了球的模样,明棠表示,她是真的无法相信裴泽步子竟这么稳。
不过,这也算是好事。她先前以三字经、千字文等基础读物逗还不怎么会说话的裴泽玩时,便觉他记忆力不错。如今看来,平衡性也是上佳。
两方面都有天赋,以后教导裴泽的先生应会十分省心。
眼前看着裴泽,脑中却不期然想到裴钺。他幼时,也会像裴泽一般,在雪地里一步一顿,摇摇摆摆却又十分稳当的走路吗?
裴泽很快发现明棠的走神,拉拉她的裙摆,十分不满:“娘,不认真!”
明棠回过神,深表歉意,为了赔礼,主动提出:“娘陪你堆雪人,好不好?”
堆雪人是裴泽未见过的玩法,他点点头,就见明棠带着几个侍女,先是团出一个大大的雪球,随后,开始团另一个。
正看的入神,周奶娘告一声罪,上前抱起裴泽:“小世子,一盏茶时间到了,您该回屋里去了。”
裴泽扁扁嘴,扭头看祖母,祖母裴夫人作为约定人,正不容置疑地肃容看他。见状,他立时扭头看明棠。明棠作为第三方,正隔岸观火,目光中满是幸灾乐祸。
在不懂幸灾乐祸是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