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能想到几个穆氏之人。而既然以“在边关”为指代,想必这孩子的父亲便是甘肃穆总兵了。
穆总兵与穆夫人伉俪情深,早年间唯有一女,嫁予燕王为妻,便是如今的燕王妃。后来穆夫人老来得子,许是因生育时伤了身子,没过几年就去了,裴夫人当时还唏嘘了一阵。
话已至此,裴夫人心下了然。穆总兵在边关为将,身家自然丰厚,又唯此一子,想必是穆家因此有人动了歪脑筋。
穆岩则是心中苦笑:亲眼瞧着定国公府小世子与少夫人相处和谐,亲密自然,再联想到家中那一团乱麻,难免有几分羡慕。
就盼着这事家中几位长辈不知情,是小辈们动了贪念私下为之了,若不然,一边是弟弟和侄女,一边是长辈,真是难以处置。
穆岩心下想着回去后要面对的情形,与裴夫人寒暄几句,再度诚恳道谢,留下谢礼后,便要带着穆清归家。
自伯伯来了之后便乖乖站在一侧听着的穆清却是犹豫一瞬,扯了扯他的衣裳下摆,在伯伯面前说了些什么。
穆岩目中略过丝讶意,心中沉思一瞬,自腰间摘下块玉佩,递给穆清。
穆清接过,立时面上多了分笑意,小跑着到裴泽跟前,好奇地看了眼坐在椅中,看起来温柔可亲的明棠,因不知是谁,便只含糊行了礼。起身后,将玉佩送给裴泽,小声道:“这是给你的房租~”
裴泽登时露出惊喜笑容,接过玉佩,扭头就对明棠道:“娘,阿泽收房租啦!”
喜滋滋将之握在手中,裴泽挥挥手跟穆清告别,十分热情好客:“清,下来还来~”
当然,要记得像今天一样,付房租。
因裴泽是他醒来后遇到的头一个同龄人,穆清对这个生得可爱又乖巧的弟弟自动生出几分好感,听了裴泽的话,跟着挥挥手,重重点头:“嗯!”
随即,看了眼明棠,目中带上几分困惑:这怎么看,也不像是阿泽弟弟描述中的模样啊?
而等意识到就是这样看起来有些瘦弱的身躯蕴含着裴泽所说的巨大能量,穆清心中不免更生出几分崇敬,拉着裴泽的手,两人头碰头说着小话。
穆岩急着带孩子回去,此时不得不充当扫兴的角色,招呼孩子回去。
于是,众人就看着两个初次相识的小朋友执手相看泪眼,依依惜别。
穆清是真有几分不舍,裴泽却是一半不舍,一半遗憾自己不能多收两天房租。
要知道,由于家里所有人都有地方住,他能收到房租的机会可是很少的!
如今已经对裴泽十分了解的明棠看一眼他的神色,便知他心中所想为何,再看穆清小朋友那货真价实的伤感,心中不由替他叹息一声:错付了。
定国公府中正在上演“十八相送”,知道天子脚下,仍有拍花党如此猖獗的皇帝却是雷霆震怒。再加上燕王、裴钺等人上了折子请求严查,上元节后,恢复以往上朝秩序的第一天,就命京中各部门联合起来将京城中三教九流的人物全都清查一遍。
依仗着“大人物”,以往常常欺负小商贩的地痞流氓们遭了殃,私下里做些阴暗勾当的人此番也是少不得收敛了动作。沾着些灰色地带的官宦与勋贵之家风声鹤唳,生怕皇帝下一步就是大清洗。
扫黑除恶行动进行得如火如荼,京中的普通百姓毫无所觉,甚至觉得生活比平日里安乐不少——连平日里最喜欢仗着武力占便宜的流氓们都似乎一夜之间转了性,成了彬彬有礼的君子,路上瞧见行动不便的老人甚至会主动上前去扶着老人家行走。
即便若是不仔细分辨,实在看不出老人家被扶着行走与被挟持着的表情有什么区别,一者都隐隐含着一种视死如归的悲壮。
因反差极大,竟渐渐成为京中一时笑谈。
常有人往来见面时,不再以“您吃了吗”打招呼,而是互相问候“您身边有人被抓了吗?”
京中一处闹中取静的宅子中,裴塘听着下人的禀报,却是颇有几分恼怒:上元节时他花费了大价钱,想趁人多,给裴泽找点麻烦。谁知他那好侄子裴钺不过平平常常出门游玩,身边明里暗里带了无数护卫,派去的人一丝机会都未找到,只得铩羽而归。
若是仅仅如此也就算了,不知燕王发了什么疯,以往从没什么声息的人,破天荒上了折子,陛下竟也允了。
能接下他的钱财答应去做那样事的,自然不会是什么正经人,京中忽而开始严查,那些人有大笔金银往来,难免受到怀疑。
来来回回盘查了几遍,因那日并未找到机会动手,当日让裴塘颇为恼怒的事,竟成了他不被牵扯其中的最佳理由,只钱财却是彻底打了水漂。
重重一掌击在书案上,裴塘心下十分后悔:早知如此,他拿钱去做点别的不好吗?
好过如今,他在这里又是花钱,又是跟人制订计划,又是为此大喜大怒的,他的好侄子却怕是丝毫没察觉到有人想找他麻烦,显得他像个自顾自搭台唱戏的丑角似的。
刚在衙门中略略指点了属下射术的裴钺自是不知有人正为他的举动恼恨交加,若是知道了,他定要安慰一番:其实并不是完全没有察觉到,只是因久等不至那些人要做什么,他也就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