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伯长辈,不会不自觉多看我家世子几眼。”
“诶呀,世子夫人这张嘴,真是......”话还没说完,已经笑得歪到在身边之人身上,甚至有人手中茶盏都没拿稳,满杯的茶水尽数泼洒在裙子上,随后手忙脚乱,带着人下去更衣。
女眷这边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那边说话的各家丈夫、儿子自然有所察觉,不禁齐齐望过来。
被看的女眷们却是看见那边老的老、少的少,年长些的果真都是一脸皱纹,年轻人却各有各的出挑之处,其中又属裴钺的容貌最令人赏心悦目。
果真跟明棠说的一样,目光不自觉便往裴钺身上飘去,刚止住的笑声不免又渐渐升高。
偏偏这边动静不停,那边便不住有人看过来,越是有人看过来,越是不自觉留意到这些老、中、青男人们的容貌,女眷们就越是想笑,笑声良久才渐渐止住。
刚出了一回风头,明棠接下来便不再主动说话,只在有人提及自己时应上几句,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摆设。
大多数人总还是想着明棠初嫁,又毕竟是裴钺的妻子,未来裴家的宗妇,以后说不得有事要求到她面前。
且明棠显见着是个不能轻易招惹的人,轻而易举就把旁人的“打趣”化解了去,见明棠不愿再出风头,便也默契地减少了与明棠有关的话题。
那少数几个有心想引着明棠说话的,起了几遭话头都没人接话,也渐渐觉得没趣,心中不免腹诽一回同是裴家族人,却连个新嫁的小辈的眼色都要看。
用过午膳,认亲的仪式也就算结束了,一众来观礼的宾客都陆陆续续地告辞。都是裴家的族人,又多有长辈,明棠一直把人送到垂花门,目送她们离去,这才松了口气,带着人回了诚毅堂。
折柳跟在她身后,不免觉得有些不安:“小姐不过去陪夫人说话吗?”
“母亲方才不是说了,让我把人送走后便回去歇着,明日再过去请安?”婆婆都没表示要给她立规矩,明棠自然是能省则省。
沿路回了诚毅堂,明棠在院门前站了一息,目光定在那朱红为底的牌匾上看了一息:“这几个字写得倒好。”大气磅礴,看着便让人觉得舒服。
绕过影壁,进了院门,明棠头一次有闲暇细细观看自己往后要居住的院子。
上房五间、两侧又有厢房,上房之后又有一排后罩房,屋舍十分整齐,隐隐透着庄严,自有一番高门气象。
只院中却是空落落,一水的青砖铺地,竟是半株花木也不见。这院子本就占地不小,眼下虽觉大气阔朗,瞧着却不免有些冷清。
沿着院中甬道一路回了正房,先一步回了院中的闻荷迎上前:“小姐可算是回来了,院中人都等着拜见您呢。”
院中有了个空降的直系领导,原本在这里工作的人想来拜见,这也是应有之义。明棠颔首:“让她们过来吧。”
端坐诚毅堂正厅之中,明棠稍等了一息,便陆陆续续有十几名仆妇鱼贯而入,依在府中职位不同,身着不同颜色的衣裳,瞧着整然有序。待人到齐,向明棠行礼的动作更是整齐划一,颇显世家风范。
其中最前头的那个侍女却是衣着显得格外不同些,明棠看了几眼,倒也不甚在意,指了指闻荷,明棠开门见山:“日后有关我的事,你们都听这位闻荷姑娘差遣。”
堂下的众人不免有些心思浮动:诚毅堂虽是世子的住处,但世子向来也就是把诚毅堂当个睡觉的地方,用得上她们的地方是少之又少。
现下世子娶了妻子,诚毅堂有了女主人,且相比世子,定是世子夫人在院中时间居多,日后这诚毅堂中的事哪件不是与世子夫人有关的?这是明摆着的要把诚毅堂中一应事务都交到这位闻荷姑娘手中。
不免有人看向队伍前头那个衣着格外不同的侍女,目光闪动,却是无人说话,齐齐应声道:“是。”便鱼贯而出。闻荷看了眼明棠,见她微微点头,便也跟着出去,要细细与院中人说一说明棠的规矩。
那最前头的侍女却是在众人离去时稍稍慢了几步,顺理成章落在最后,待众人散去了,返身到明棠身前,福身行礼,道:“奴婢红缨,给夫人请安。”
红缨?明棠对这个名字还有印象。记得就是她告诉了折柳有关裴钺的作息。院中大小事务从前是她统领,想必在府中也有些地位,又是与裴钺相似的年纪……一般这种侍女都是预备着给府中男主人做通房的。
就不知她刻意留在最后,是有什么来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