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烦的以“反正黑料已经被买下,所以事情已经被解决了”为借口,三言两语打发走了经纪人。他并不在意经纪人离开时明显不悦的神色,只是关掉房子内所有的灯,一遍遍又强制召唤起那只妖怪,并且因为心情的烦躁,越来越急切。
他知道这样做那只妖怪肯定会痛,但这样挺好,让她涨涨记性,知道谁才是能操控她生死的人。
要么她遵循指令把简西越整死,要么她就自己活活疼死吧,二选一,简单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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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安静中,之前无论怎么询问都闷不吭声的精怪突然面露痛苦之色,忍不住蜷缩着发抖,看起来颇有些吓人。
简西越紧张的发问:“她怎么了?”
谢琉筠同样皱了皱眉,轻声解释道:“应当是那个幕后者的手笔。”
这种手段和力度与其说是强制召回,倒还不如说对方是在肆无忌惮的狠狠惩戒精怪,而且是要她命的那种。
谢琉筠伸手,做出一个截断的动作来,又重新将“牢笼”加固的更加严密,这才让精怪面上的疼痛神情缓解。
做完这一切,谢琉筠开口:“你是被用消耗本源的方法而驱使,可见你身后的人对你并不心存善意,即便这样,你也要为他继续守口如瓶吗?”
谢琉筠的声音很平静:“何况,我看得出来,你并不想害人。”
一直低垂着脑袋的精怪因为这句话而怔怔抬头。
“你的力量是新生精怪中难得一见的纯粹浓郁,所以如果你要是真的愿意动手,不至于拖到今天。你其实一直在努力控制每日夺走的生命力数量。”
“可不管程度再轻微,那也无法改变你做的依然是害人的事情。”她指指简西越,“你看看他,他跟你无冤无仇,平日里也从未做过任何坏事,将来的人生还很长,而且本该光芒璀璨,凭什么受你所害呢?”
并没有人强迫精怪必须看向简西越,哪怕正在说话的谢琉筠也是如此,除了言语外并没有任何动作,可精怪还是不由自主跟着谢琉筠的话照做,看着简西越的目光既惊慌又愧疚,就仿佛正被烈阳灼伤那般煎熬,坚持不过几秒钟,便控制不住的掉下眼泪。
“……是的,我不想害人。”简简单单一句话被她反复轻念了好几遍,声音由低到高,最后已经是发泄般的哭诉,“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对任何人不利。”
一阵长久的沉默过后,精怪捂住脸颊,声音低低的,难掩颤抖:“……是沈钧梧。”
艰难的说出这句话以后,她就像是卸下了一个沉重包袱。
——或许一直以来,她不断期望和等待的,也就是能有这么一个人出现,然后强硬的中断这场加害。
***
她其实不算寻常精怪。
几十年前,一对志趣相投而又才华横溢的登对恋人在古树下确立恋爱关系,恰在此时,一片花瓣就这样缓缓落入年轻女孩手中所持的古籍中。
那是男孩子费尽心思才搜集来的善本,满怀雀跃的要赠给女孩。而也是借此机会,他才终于道出情思,然后获得了女孩同样蕴含情意的回应。
两个年轻人都不是刻板的性格,反倒在日常生活中很有几分浪漫情致,所以当后来他们发现这一点后,并没有把花瓣拿出来扔掉,而是怀着笑意将它精心制作成了干花,干脆就这么夹在古籍中,将花瓣与古籍一道当成了定情之物,闲暇时会拿出来看一看。
多么巧呀,这片花瓣竟然见证了他们定情的那一刻。
——这对恋人不是别人,正是沈爷爷和沈奶奶。
可不管再怎么小心保存,那也改变不了它终究只是一片脆弱花瓣的事实,总有风化的一天。
当花瓣破碎的时候,沈爷爷很难过,他静静捧着书,一下午都不说话。
同样对此惋惜不已的沈奶奶看着这样的沈爷爷当真是又好笑又心疼,心思灵巧的她笑着拿出家中珍藏的上好绢纸按照之前花瓣的形状重新剪裁,又让擅长作画的沈爷爷精心调色,并且把之前花瓣的碎片细细研磨,同样加在了颜料中。最后又将成品还是夹在古籍的那一页,甚至同样是夹在中间,就连细微位置都不曾改变。
果然失落的情绪就这样在沈爷爷身上一扫而空。
他们并不觉得为这小小一片花瓣而忙碌会很麻烦,对于他们来说,这其实是十分有价值和意义的人生趣事——让他们的定情物得以用另一种方式焕然新生,长久的陪伴在他们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晚上应该还有一更qaq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