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人都愣了。县试案首啊,用大白话来讲那不就是这次考试的第一?
但不是说两年前他从学塾离开的时候,不仅四书五经根本背不下来,字也写的七扭八歪?这可是同在学塾中念书的孩子私底下悄悄讲的,不可能扯谎。
所以也就是说,原来简家小子这两年竟然是真的在闭门苦读,而且看效果,他努力一年顶人家好多年。毕竟他们这附近那么多村子,童生秀才加起来也有好些个,但还从没有出过案首呢。
就有人改了口风,说简家小子到底是童生的儿子,脑瓜子天生是聪明的,就是打小不用在正地方,每天招猫逗狗,现在他收心上进起来,这就脱胎换骨了。
虞父听到这件事以后,第一反应这是骗人的。可哪怕是为了面子好看,简家也不用搞个案首这么招摇,这小子只要过了,就足够使人惊奇。
但随后他又明白过来,以简父那种谨小慎微的脾性,他是不会有胆量做这个假的,再者这也没有任何意义,任何人只要去县城转一圈就能辨别真伪。
他也不会蠢到去怀疑县试有问题,要是简父有这种钻营舞弊的天赋,他哪里还至于这么多年一直考不上秀才?
说不清是出于什么心理,进家门以后,虞父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转头就去了虞彦博的房间,比平常更严厉的督促他要好好学。
后来程氏从别人嘴里知道了这件事,皱着眉头要说给虞父听,结果刚开了个头,虞父就不耐烦的让她闭嘴。
这件事他一点都不想听。
唯有虞彦瑶,在听到村中人议论这件“奇闻异事”的时候,不自觉的抿出了笑意。
他是认真的,说要努力便当真是十分用功,言而有信。他也远比大家想象中要更聪颖。
虞彦瑶垂眸,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从来没有见过简西越念书的情景,她脑海中却隐隐浮现了对方深夜在灯下专注读书的模样。
虞彦瑶突然感觉面上有些烫。
***
不管外人究竟如何惊奇,简西越是一概不管的,回到家以后他很快重新投入到了温书中,毕竟紧接着到四月份还有府试等着他呢。
时至今日,简西越早已用不上阿雯再在旁边专门盯着他了,一坐到书案前就自觉收敛心神专注又投入。
简母看在眼中,不由感觉谢天谢地,这场面放在两年前可真是想都不敢想。她家阿越其实一直是个好孩子,就是懂事的比别人晚一些。不行,她得再做些好吃的给他补补,怎么感觉这孩子最近又瘦了,虽然这样显得更俊俏,但是也让人看了心疼。
也不知道他那么爱吃肉,结果把肉都吃去了哪里,怎么就光长个子呢?
一个多月的时间眨眼就过,很快简西越就该收拾行囊去赶考府试了。
有了之前县试的经验,他本来有意自己单独前去,让简父留在家中,但是简父不乐意,府城可比县城要更远呢,再者说,在他感觉中,还没有成家的阿越就还是个孩子。
至于学塾中这段时间耽误的进度,他自然会一一向学生们赠与纸张与墨块做补偿。
事实上,不管是村民们还是学生们都对此很是理解,等府试也过了,简西越可就是正经童生了,这是大事,可耽误不得。
简西越小声叹气:“我倒是想早日成家呢。”
然后在被简父瞪了一眼后,他又笑着去收拾东西了。
简父无奈,都说女生外向,他看自家儿子倒也差不多。只不过虞家姑娘是个好的,能带得阿越这般上进,他和简母求之不得。
***
府城自然比县城又要繁华的多,但不论是简父还是简西越都没有心思去关注这个,选好客栈住下以后,就开始等待府试开考的时间到来。
简父依旧比简西越还要紧张的多,反复跟他讲解自己当年考府试的经验,恨不得把府试流程和考棚中的一切设施都掰碎了描绘在简西越面前,而简西越也很给面子,哪怕听了几十遍还依旧耐心,权当自己看书看累了换换脑子。
待到后来,还是简父自己意识到了这一点,这才控制住自己不再重复讲述。
府试共考三场,具体内容也与县试差不了太多,唯一不同的是,府试的第三场是要在考棚中过夜的。并且由于简西越是县试案首,在府试中要和其他县的佼佼者一起继续提坐堂号,在距离知府不远的地方答题。
这既是荣誉,也是压力,但简西越却一如往日般心大,一切发挥正常,唯有考完第三场出来后,因为在考棚内睡不好,他挂了两个黑眼圈,显得稍微憔悴了一点,比较像是正常学子考完以后的模样。
简父扪心自问,若他提坐堂号是绝对做不到如此的,恐怕一抬笔便脑子一片空白,继而一身冷汗,最后要被扶着出来。其实也是,想他院试屡次不过不就是因为心态不稳吗?这一点幸好阿越完全不像他。这样的“没心没肺”,其实反倒正是科考中稳定发挥的基础。
府城的客栈可比县城要贵多了,考完以后简父和简西越不再耽搁,直接回家,用简西越的话来说,有在这里住客栈的钱,还不如给简母和阿雯买点新奇玩意带回去呢。
这次回去就和之前不同了,一路上有很多人都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