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个时候就被影响了吗?”禅院朔无视了周围四起的喧哗声,神色了然地说道,“八岐大蛇还真是选择了一个很好的藏身地。”
确实,毕竟谁会将怀疑的视线投向一直地位尊崇的天元大人呢?即使天元不会迈出薨星宫,但一千年的时间已经足以让八岐大蛇从苟延残喘的状态恢复元气了,不然也不会导致现在所发生的一切。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或许是因为涉及到八岐大蛇和天元,而天元在许多人的心中,都是不可或缺的存在,要是一旦出了什么问题…在这种恐慌之下,有人被冲昏了头脑,下意识地伸手向禅院朔抓去,嘴里质问道。
一只手牢牢地握住了他的手腕,他的骨头发出了咯吱的声响,剧痛让他在一瞬间清醒了过来。他的脸皮抽搐着,咒力在体内流淌着想要挣脱束缚,但无论他怎样挣扎,抓着他的手都纹丝不动,好像在对他孱弱的力量表示不屑一顾。
“我希望你能明白。”禅院惠绿色的眼睛平静地看着他,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射下了一片阴影,冷意就如同蚂蚁一样爬上了他的脊背。虽然措辞文雅,但内里的杀意却清晰地昭示了他的危险,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清楚地感受到他与禅院甚尔的相似性,“既然咒力已经恢复了,谁知道‘不能互相伤害’的条件有没有消失?我想你应该不愿意用生命来帮我们试探一下。”
“我…”他咽了一口唾沫,大脑急速转动着想要找出一个理由,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在这个人冷汗直冒的时候,安倍晴明悄悄地凑到了禅院朔的身边,神色微妙地说道“我之前就想问来着…你养大的孩子?”
禅院朔点了点头,然后略带一丝疑惑地看着安倍晴明,用眼神询问着怎么了,他还以为安倍晴明早已知道了。
“不,没什么,只是想确定一下。”安倍晴明用扇子挡住脸,感慨地说道,“只是觉得你养出来的孩子都不怎么普通。”一个源赖光,一个禅院惠…该说不愧是朔君吗?
“总感觉你在想一些会让我不高兴的事情。”禅院朔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目光似乎看向了薨星宫的方向,根本就没有将身后不自量力的“争端”放在心上的意思,“别在这里耽误时间了,将八岐大蛇解决掉,这场跨越千年的恩怨,也该做个了结了。”
薨星宫内。
“你真的没有感受到过一丝不公吗?”阴柔的声音蛊惑地说道,“长久以来你一直保护着人类,将自己困在这里,忍受着孤独和寂寞,你难道不觉得你已经为他们付出的够多了吗?”
“还好…吧?”青年模样的天元的眼神飘忽不定,好半天才慢悠悠地说道,尾音还浮现出了一丝不确定的疑问来。
轻微的吸气和咬牙的声音响起,如果八岐大蛇此时是以人形出现的话,想必就能够看到它额头上冒出的井字和被气得咬牙切齿的表情。似乎是因为对时间的极度不敏感,天元与八岐大蛇之间的对话充满了崎岖,连带着八岐大蛇的蛊惑力都大打折扣,原因是天元的反射弧和回复的间隔实在是太长了,以至于八岐大蛇有几次都怀疑天元有没有听到它说话,感觉就好像在面对着一株“与世无争”的植物一样,耐心已经几乎耗尽。
“你就没有任何遗憾的地方吗?”黑紫色的雾气飘荡在空气中,隐隐似乎能够听到蛇类的嘶鸣,八岐大蛇的竖瞳在其中若隐若现,其中透露出了一丝审视和诱惑。它并不认为天元真的没有一丝破绽,是一个无欲无求的完人,或许他在一开始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确实是抱着崇高的理想,但是经过了漫长的时间,他的想法真的没有发生变化,真的没有质疑过自己这样做是否是值得的吗?“你就甘愿如此日复一日地一个人待在这里,只是不经意之间,你所认识的人就消失不见,一切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前进,只有你在这里停步不前?”
“…没有。”天元似乎沉默了更长的时间,然后语速缓慢地低声说道。
“什么?”
“没有遗憾。”天元重复了一遍,但八岐大蛇的眼中却露出了一丝诡谲的笑意,它好像已经发现了看似完美的蛋壳细微的裂痕。
真的没有任何遗憾吗?
好像植物一样的,被无数人认为如同生锈一般,半天才会转动一下的大脑中此刻模糊地浮现出了一个人的身影。因为经常有人进入的话,会影响他对于结界的加持,所以真要算起来,他和源满仲不过才见过次,除去每十年他们都会因为要加固八岐大蛇的封印而见上一面之外,也只有最初的源经基带着他,以及后来他带着源满朔来这里的两次而已。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有着比源满仲与他见面更多的人在,他却只会对源满仲的到来而生出微末的期待来。或许是因为源满仲的态度十分自然,从来不会将他视作什么应该供起来的对象——或许究其根本其实只是因为傲慢和不在意罢了——他还是愿意和源满仲多聊聊天,为此他还真的用好几年的时间去思考了话题。
但是在十年之期到来的时候,他却没有看到源满仲的身影,而在他的时间观念里,这并不值得太过注意,大不了等待下一个时间到来就好了,但是日子还没到,他就发现八岐大蛇破封而出,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