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不知道该不该说下去。
源晴织对于他们的交流毫无兴趣,在他看来无论他们做出怎样的选择,最后的结果都是毋庸置疑的,他现在关注的只是远处那栋大楼中不断酝酿累积的咒力,就好像是一个在不断往里吹气的气球,已经接近于临界点,马上就要炸裂开来。
源晴织抬起手,黑红色的雾气凝实,挡在他的头顶,流转滚动着半遮住了他的身体。
“轰!”还没等七海建人他们反应过来源晴织的动作是因为什么,下一秒,整栋大楼的玻璃就轰然炸碎,半个楼体塌陷了下来,伴随着爆炸的火光和滚滚冒出的浓烟,连带着地面都传来了剧烈的震动。
玻璃的碎片和砖瓦石子像是发射的子弹一样向着周围飞溅,虽然有咒力防身,但扬起的灰尘也将熊猫等人弄得灰头土脸,唯有源晴织在雾气的遮挡之下,安然无恙地站在原地,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七海建人的错觉,他好像隐约听到了一声轻啧,而当他转过头去的时候,发现源晴织的手指收紧握紧了长/枪。
这是…发生了什么?
“你就这点本事啊!?咒灵!”
两面宿傩的大笑声响起,漏瑚大张着嘴往外喷吐着鲜血,脖子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着,风声在它的耳边刮过,它在半空中艰难地修复着自己的躯体,然后咬紧牙从牙缝中挤出了不成调的声音:“还没…”
“还没完呢!”漏瑚的双手在胸前张开,火焰旋转着在中央汇聚,发出了无数碰撞崩裂的声音。
“呵。”两面宿傩咧开嘴,脸上浮现出了狰狞的笑容,下一秒,漏瑚两手的手腕被齐齐削断,血液像是失去控制的水龙头一样,从横截面中喷涌了出来,落在地面仿若下了一场血雨。
怎么会?
两面宿傩双手握紧出现在了它的身后,朝着它的后脑狠狠地砸了下去,漏瑚如同被巨锤砸中,眼前一黑,身体好似被从发射器中弹出的棒球,朝着下方坠落了下去。
两面宿傩却在半空中追上了他,他的瞳孔兴奋地收缩着,左手摁在了漏瑚的脸上,手臂用力将其掼在了楼顶。
一声接连一声的巨响,楼层一层一层地塌陷了下去,被整个得贯穿开来,月亮透过甬道温柔地照耀在了两面宿傩的身上,他双手插兜感受着朦胧的月光,享受般地说道:“举头望明月,低头…”
他眼神下落,嘲弄地看着漏瑚狼狈的姿态,恶劣而又轻蔑地说道:“真是痴态尽显啊,呵呵。”[1]
两面宿傩闪身出现在了漏瑚的身边,揪住它的领子将它提了起来,似是鼓励它做出更多取悦自己的行为:“起来,继续加油啊。趁着我还没玩腻,你想试几次我都奉陪。”
他凑近漏瑚的耳边,低沉的声音像是来自地狱魔鬼的诱惑:“只要你能击中我一下。”
漏瑚的眼睛霍然睁大。
像是开裂的火炉,火焰从已经摇摇欲坠的高楼的每一个孔洞向外喷射出来,两面宿傩落在外面的街道上,从喉咙中发出了难以抑制的笑声。
周围成为了一片火场,汽车、街道、高楼熊熊燃烧,触目所及全都是一片跳跃着的红色。火焰在漏瑚的手中汇聚成了巨大的火球,像是庞大的从天而降的陨石,带着无可阻挡的气势朝着地面砸了下来。
“极之番——”漏瑚的手臂上爆出了青筋,手上发出了像是被火灼烧的树枝,外皮爆裂开来的咔啪的声响,“——[陨]!”
“这个家伙!”源晴织的脸色阴沉了下去,他抬起了手中的长/枪,想要将攻击阻挡下来。
日下部笃也的脸上冒出了冷汗,两个特级打起来了,遭殃的是他们无疑了!他们现在就像是在跳踢踏舞的大象脚下的蚂蚁,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一脚踩死,现在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快逃!”
“那可不行。”
在源晴织即将将长/枪掷出的那一刻,两面宿傩忽然出现在了他们的身旁抓住了源晴织手中的武器,可怕的气场让所有人一时间都僵在了原地,甚至连呼吸都要停滞下来,“现在起所有在场的人,在我说[好]之前,都不许有任何动作。”
长/枪发出了咯吱的声音,在两面宿傩的手中被一下子捏碎:“胆敢违抗者…”
两面宿傩注视着源晴织恐怖的眼神,脸上露出了惬意的笑容,一字一顿地吐出了接下来的几个充满了恶意的字眼:“格杀勿论。”
“你在找死!”雾气在源晴织的另一只手上重新凝聚起了一柄长/枪,毫不犹豫地朝着两面宿傩捅了过去,而两面宿傩只是轻微地后仰身体,游刃有余地躲过了源晴织的攻击,“你们快走。”
“我看谁敢。”两面宿傩的手指微动,刚想抬脚的日下部笃也等人的鞋尖前顿时出现了一道深深的裂缝,他们的后背此时已经感受到了灼烫的温度,汗水不由地打湿了他们的后背,这样下去的话…
他们会死的!
该死!源晴织的眼眶周围逐渐向外蔓延出了黑色的纹路,低声的絮语在他的耳边响起,源晴织的眼睛里笼罩上了一层诡异的雾气,眼神中的清明逐渐消失,取之而代的是混乱与疯狂,家主大人让我尽量保存下来他们的性命…难道我连这么简单的命令都完成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