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不住情绪了。
苏呦曲着膝盖,抱着腿,过了会儿又对乔依之说:“我也想不通。”顿了顿,她又说,“但我还是希望你不是我妹妹,我小时候过的很艰难,你千万不要和我一样。”
乔依之别开脸去,眼泪不受控制的涌下。
常文曜不知道什么过来,给她递了一张手帕,轻拍她的背:“别哭,妈妈会好起来的。”
苏呦现在说话拥有自己的逻辑,而且这个逻辑跟正常逻辑已经很接近了。
要不是她现在熟悉这个病房,把这儿划分为她自己的安全区域,常文曜都想把苏呦接回家。
但问题就在于,苏呦只有在这里,看着花看着树,才觉得自己是安全的。
常文曜一过来,苏呦立马就回过头看窗户去,像是不能接受他这个不请自来的朋友。
乔依之:“……”亲爹在母亲面前的待遇这么惨的吗。
旁边的护士花花已经瞪大了眼睛。
等乔依之出去后,她才说:“这已经是常先生来这么多次中,待遇最好的一次了。”
乔依之:“啊?”
“最开始,夫人不允许常先生进去,他都是在门口等。后来,常先生见她经常坐在窗边,就去花园里看夫人,夫人起初会生气的拉起窗帘,后来就随他去了。”
乔依之:“……”
等到母亲午休醒来后,花花出来对坐在门口长椅上的乔依之说:“夫人叫您进去。”
然后她对常文曜说:“您得留在外面。”
乔依之感觉自己都来不及给亲爹点蜡了,太心酸了。
她进去后,亲妈坐在床上,穿着米色的睡衣,微长的头发披散在肩膀上。
在乔依之推门进来的时候,苏呦神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鲜活起来。
“乔乔,来。”
乔依之心里叹了口气,她之前给妈妈介绍时候,有说自己叫‘之之’,但亲妈完全排斥这两个字,听到了‘之之’就下意识的忽略过去。
最后从她名字中选了第一个字,叫她乔乔。
当时乔依之只是感觉亲爹的脸色有点难看,但她也没多想。
护士花花更是没注意到常文曜的脸色,在旁边说:“这个得根据夫人心思来,我名字中也没花来着,是有天我在楼下摘了花拿上来给她看,她就开始叫我花花了。”
乔依之:“……”
乔依之走了进去,按照亲妈的指示坐在床边,花花在外面忙,也没进来,屋子里只剩下乔依之和亲妈两个人。
亲妈拉起了乔依之的手,说:“乔乔。”
“嗯。”
“我刚刚睡觉前没来得及问你,你跟那个大个子、男的,关系好吗?”
乔依之:“……”
她斟酌着说:“还好,挺好的。”
这下轮到苏呦沉默了。
她缓了好一会儿,才用有些怀疑人生的语气说:“关系好啊……那下来他来,我就多给他倒一杯水。”
乔依之笑了笑:“嗯!他对你也没有坏心思的,你可以尝试多跟他交流一下。”
苏呦虽然答应了,但神情还是厌厌的。并且表示自己不愿意多说跟常文曜有关的事情。
乔依之也没法,只能说了说自己最近的生活――吃饭、睡觉、军训、做实验。
苏呦对这些感兴趣多了,听乔依之说了好久。
最后还是护士过来说一天不能跟夫人说太多的话,不然她一天可能会接受不了。
乔依之只能跟亲妈道别,她说:“我明天还来的话,你会烦我吗?”
苏呦摇摇头。
乔依之笑了笑:“那我明天继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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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依之出来后,常文曜已经跟苏呦的主治大夫交流了很久。
她过来稍微听了一点,大概讨论的是苏呦看到乔依之之后的精神状态。
大夫眉头紧拧,因为苏呦现在的状态跟他预料到的完全不一样。
“苏呦如果对女儿的态度跟你一样,这还好一点。但她现在对孩子的关爱和喜欢已经超出了预期……”
大夫顿了顿,说,“一旦被她想起自己之前做的事,反弹可能会更加严重。”
常文曜倒是有自己的看法。
他说:“我倒是觉得,这是一个突破的契机,如果小呦能一辈子这么无忧无虑的什么都不放在心上,我能接受;但现在她已经再次把孩子放在心上,为什么不能让孩子引导着她走出之前的思维误区?”
这下子轮到大夫沉默了。
乔依之坐在父亲身边,对他展颜一笑,她觉得父亲的想法大胆,但却又有很大的可实施性。
只要、只要配合相关医疗器械或者药物的舒缓治疗。
乔依之心想,就等远墨学长的实验出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