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老三嫌烦,说:“别说了,花了就花了,咱儿子过两年也要娶媳妇儿,不也是这个数吗。” “那不一样。”老三媳妇儿咚的翻身坐起来,“现在说现在的,咱儿子还没娶,银钱还没花,那以后的事说不来,就光说现在。” “那你说那你说咋。”老三被念的受不了了。 老三媳妇儿说:“你说,老大家用了四两,娘不然给各其他各家都四两银子……” “你这话说的,还没分家就开始分银子,我看你是想挨骂了。”老三可不敢说,卷了被子盖住耳朵,闷头睡觉。 老三媳妇儿顿时恼火,捶了男人好几下,“我这么想怎么了,为的谁?难不成为的我自己,还不是为了咱们这个小家,二苗一个娃娃攒私钱都能不吭不声攒个几百文——” “啥几百文,咋到你嘴里就成几百文了,你咋不说几两银子呢。”老三翻个身,又说:“存私钱这事,你又不是没干。” 老三媳妇儿顿时低声骂了,说:“我存私钱为了谁,难不成你儿子闺女想吃块糖都要挨他奶一顿骂吗。”又把话说回去,“老大家也不是没可能,万一他家还有私钱就是为了骗公给他孙子看病。” “又胡咧咧了,大哥啥样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还几两银子,说四两就四两,别老扯这个扯那个。” “那你说,跟娘咋说这个话?不说四两吧,你们剩下几个兄弟,每家三、三两得给吧?三两不成,二两也行啊,不然凭啥全都让大房拿去了。” “你不怕娘,你说,我不说。”老三害怕他娘不敢开口提,其实心里也觉得要是给个二三两,那不错,总不能真大哥家占了便宜,平时小零碎就不说了,这么大的大头呢。 老三媳妇儿一听口风,躺了下去,声软了说:“我瞧着四弟妹也有这个意思,要光是我一人想,我肯定不能开这个口,要是都一道了,那最好。” “你说吧。”老三也松了口,让媳妇儿去撺掇。 真得银子了,不要白不要,挨几声骂也不算啥了。 老四屋子差不多也是车轱辘话来回转。 “三嫂想撺掇我跟娘要钱,她想的美了,我不去。”老四媳妇儿在被窝里磨男人,“你说说,咋个法子,我听你的。” 寻常人都说,疼大的爱小的,中间夹个受气的,可在姜家不一样,姜家老大、小五一个老实头,一个闷葫芦不爱说话,连带着妻子也是一样。 平日里,姜老太就多喜欢中间这俩儿子。 老三是平时不咋上他娘跟前,不过他媳妇儿嘴甜、有眼色,知道说话哄他娘高兴。老四家是反过来的,老四有心眼子会说话,那么大的人了,有时候还 在他娘跟前哭一哭难,说一下娃娃啥的。 不过都说夫妻一体,睡一个被窝久了,心思啥样的都知道。 “三嫂那意思是想要钱,其实也对着,大哥孙子花了四两,怎么说给其他家也分一分,底下都有儿子闺女,好歹给一些。” 老四话说到这儿,一转,“明个三嫂要是在你跟前说起来,你应着,但别出这个头。” “啥意思?我在三嫂面前应着,到了娘跟前不说话?” 老四:“是啊,她平时诈唬你,就不许你诈唬她了?其实要是大嫂能主动说,那就好了。” “大嫂?就大嫂那性子,还敢在娘跟前提这个?”老四媳妇儿觉得不可能。 “那就你和三嫂出头,回头娘心里肯定不爱。” 老四媳妇儿听到这儿有点打退堂鼓,她不想得罪婆母,对婆母的害怕那不是假的,就说:“其实平日里娘对咱家娃娃好着,分蛋吃的时候,都多给咱家娃娃一口,要真是娘受气不爱了,以后日子可咋过。” “那就别要钱了。”老四说。 老四媳妇儿听出男人说的欧气话,要真是不要钱了,也不至于大半夜不睡觉说这么半天,是怎么把钱拿到手,又不得罪娘的。 “我明个再跟三嫂说一说,不然再等等……” “等着等着就别提了,打铁趁热知不知道。” 这夜里,哪房都在说话。第二天一大早,姜家还是一样,收拾完,姜老太拿了钥匙到灶屋开橱柜做早饭,娃娃们在后头鸡舍捡了蛋回来,平日里要攒着卖钱的,今个姜老太看了眼,说:“多少个?” “奶,有十三个。”老三家的闺女说。 姜老太点点,“老大家的豆豆,老三家三个,老四家的俩,老五家的俩,拿八个蛋,都打了荷包蛋。” “娘,这不过年咋打这么多蛋?”老四媳妇说。 姜老太瞥了眼,“咋,你家俩娃不想吃,那就别吃了。” “不是不是,娘我就说说。”四媳妇儿不敢再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