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已候在那里了,她面上带着笑,美滋滋地透着喜气,又带着些恭谨与尊敬,先给娜仁请了跪安,然后道:“妾身今儿入宫,是为了来向娘娘谢恩的。多亏了您点醒了妾身,不然只怕……”
“你不必谢我。”娜仁淡淡地打断了她,以娜仁如今的身份地位,实在是不必对自己看不上眼的好脸相待温言软语地说话的,在宫中尊贵了这么多年,任性些不怕,若处处圆滑周全,岂不憋屈?”
裕亲王福晋有一瞬的茫然,娜仁没等她多说什么,直接道:“若是你来谢我的,我说不必了;若是福全叫你来,你回去便转告他不必了。这事说到底我并未帮上什么忙,万岁爷宽恕轻罚福全是因为他击败厄鲁特的功勋,你们没有谢我的必要。”
她实在不喜裕亲王福晋的性子,或许是因为裕亲王福晋当年自认为与仁孝皇后较好,对继后位的愿景处处看不上眼的缘故。
对于何处得罪了这位娘娘,裕亲王福晋浑然不知,见娜仁不假辞色,心中甚至有些委屈,便再也待不住了。
入宫一趟,红着眼圈回,礼物也原样带了回来。裕亲王见她这模样,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在宫里怎么了?受什么委屈了吗?”
“还不是那个皇贵妃!”被他这样一问,裕亲王福晋登时七分的委屈也化成十分了,将在宫中之事尽数说出来,又愤愤道:“再别叫我登永寿宫的门!我阿玛额娘将我养这样大,我又嫁到你们家,为你生儿育女,不是为了受委屈的!”
然而意料之中的安慰声并没有响起,裕亲王眉心微蹙,喃喃自语:“若是常人,这会是应当与我甩开关系免得惹万岁爷的眼,但皇贵妃的性格是不在意这些的,莫不是万岁爷待她……不会,都这些年了,万岁爷待皇贵妃与旁人大不一样,总不会冷待忌惮皇贵妃叫她处处如此谨慎。莫非……你是不是有何处得罪了皇贵妃?”
裕亲王狐疑地看向裕亲王福晋,自家媳妇自家知道,裕亲王福晋什么性子,她再清楚不过了,哪处得罪了娜仁也不是没可能。
但从前得罪了娜仁,却没受过娜仁给的没脸……裕亲王捧着心口,一副感慨至深的动容:姑姑虽偏心皇上和隆禧,心里却也还是有我们的。
若叫娜仁知道他这想法,必要翻个大大的白眼,告诉他您实在是想多了。
我单纯就是看到你媳妇的机会少而已。
只说此时,裕亲王福晋几乎气个半死,颤着手连着去拍桌子,很恨地道:“你媳妇受了这样的委屈,你也没个表示,你究竟是不是个男人?”
裕亲王淡定地道:“皇贵妃自然不会平白无故地为难你,她不是那样的人,也不屑难为与自己无过之人,你莫不如想想究竟是何处得罪了她。”
话是这样说,见裕亲王福晋委屈极了的模样,想到她这段日子为了自己四处行走碰壁,受了不少委屈欺辱,心又软了,不由揽过福晋柔声宽慰了一番。
人家夫妻私语自不必提,只说这日康熙与娜仁说起聘娶太子妃之事,便道:“且缓一缓,倒不必急。”
娜仁挑挑眉,“又不急了?”
“娶了媳妇,小心思便多了,晚两年,先定一定心智才好。”康熙似笑非笑看着娜仁:“好比福全二哥,那也是心智将定了才娶妻,不也被他那蠢媳妇带的不大灵光了?好在有些事上还是清醒的……”
他不大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说,又笑着与娜仁道:“听闻二哥后来向阿姐赔礼可出了不少,可知娶妻不贤祸害家门啊。”
娜仁便看着他,似有些无奈,目光又幽幽地着实复杂,好一会才道:“希望你们父子能好好的,也叫我们多过些消停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