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檀香气,但在这之前,她不喜香料,不用脂粉,身上只有那样一股清清淡淡的馨香。
是糕团的甜香,皂角的清香,
后来礼佛,沾染上淡淡的檀香气,与前者的气味混合在一起,配合着那位娘娘的笑颜,只叫人心声眷恋依赖。
可真是……绝了。
娜仁心中略觉讽刺,眉宇间的神情叫太后看出不对来,便问:“怎么了这是?”
“只是觉得,这人心啊,若有所求时,便是最可怕的。”娜仁道:“什么都做得出来。”
太后斜睨她,“这是在哪来的感叹?你三哥婚期将近,给尚佳氏的添妆和赐给他们小夫妻的礼。你替我掌掌眼。”
娜仁笑眯眯凑过去挽着她的手臂,眉飞色舞地打趣道:“您赏下的东西,只有珍贵不珍贵,哪有合适不合适?”
“你呀,就惦记我这点家底吧!”太后重重点点她的额头,笑骂道:“死了也不给你,都给我们皎皎!”
娜仁捂着头叫冤,又念叨道:“什么死不死的,吉利不吉利?”
不过太后的话倒是提醒了娜仁,其勒莫格与尚红樱的婚期将近,她确实应该考虑考虑该送什么礼物。
给尚红樱的添妆好办,什么东西都是有例可循的,不必纠结,那些布匹首饰之类,她要表示心意,只要备得更丰厚就是了。
但新婚之礼,她却不愿意送那些如意金银之类,总觉着俗气。
最后琼枝还是看不惯她的纠结,从库房里翻出一盆点缀着明珠的红石榴盆景,又有一架百子千孙琉璃屏,娜仁掐着腰绕了两圈打量,张张口还要再添什么,琼枝已劝道:“当日二爷成婚,您赐下的不过如此。若是再丰厚些,只怕二夫人心里要有不痛快。”
“那就算了吧。”娜仁叹了口气。
她二哥早已娶亲,娶得是爱新觉罗氏的宗女,封号多罗,在那日苏摘得探花之名后由康熙指婚下嫁,这些年与永寿宫也有往来,倒是个和气贤惠人。只是再和气的人,在这些人情往来上,也难免不多想。
人要交往,就总要多注意些。
给尚红樱的添妆娜仁就没什么拘束的,当日那日苏的妻子的添妆她也给的大手笔,如今更没什么顾忌,锦缎金银各十二件,又有一对连珠珐琅宝瓶、一对贡品翡翠镯,另有一匣子滚圆莹润的东珠。
尚家晒妆那日,各处添妆至,宫中的大手笔着实叫人惊叹,也叫人真真正正地感受到博尔济吉特氏对这一桩婚事的重视与支持。
二人婚后没几日,尚红樱与娜仁的二嫂朵哥相约入宫请安,先从慈宁宫到宁寿宫拜了一圈,方来至永寿宫,煮一壶奶茶,姑嫂妯娌三人坐下,闲话叙叙家常。
看得出来,这二人相处得不错,或者说兄弟分府而居,妯娌间没有金银利害关系,关系往往都能相处得不错。
何况那日苏不在京中,朵哥时常感到寂寞,虽有娘家走动,也没大意思,总不能日日回去。康熙赐给其勒莫格的府邸就挨着那日苏的府邸,如今得了个弟媳,自然早早探出脾性底细,日后也有个说话作伴的人。
娜仁又问她:“怎么没带了云姐儿进来?我新得了一下子缉珠花,正要给云姐儿戴呢。”
说的是那日苏的长女,伴云。
那日苏与朵哥育有一子一女,长女伴云,与皎皎差不多大的年岁,儿子叫其柏,名字就取得如风下青松皎皎明月,天高云淡的。
朵哥笑道:“那丫头今儿与人京郊园子赏花去了,早就约好的,倒不好推拒,像是咱家仗着娘娘目中无人似的。那丫头再四告诉我说,要告诉娘娘想您了,还要转告大公主,改日带她打马去。那野丫头,还要带着公主疯不成?”
她这样笑骂着,对女儿的疼爱却不作假。她又道:“那花想来是好东西,娘娘留着给公主戴吧,给了伴云可惜了。”
“皎皎也有,我得了,特意留给她们姊妹两个的。”娜仁笑吟吟地,“等戴出去,也叫人看看,咱们养的这姐妹花,是何等的模样。我看伴云的性子就很好,你不要拘束她。若养得循规蹈矩,处处只知道规矩了,你和你家那位才要哭死呢。”
“他,在外头只怕连家里我们娘仨都忘了。”朵哥嗔怪着,却又看得出她对那日苏的想念。
娜仁叹了口气,宽慰她道:“我听皇上说,那头现如今局势明朗些了,想来离二哥回来的日子不远了。”
提起战局来,尚红樱就不大好开口了,她家里还有个不省心的叔伯,垂着头呷了口茶,默默未语。
还是娜仁注意到她,拉住她手笑道:“还没问你呢,这几日在新府住得可习惯不?……”
几人随口说着话,仿佛这日子就这样细水长流地划过。
如娜仁所说的,前方战局逐渐明朗,康熙的心情能被人感受到的越来越轻松。
那日苏在前线立功不小,想来回来再升几级都不在话下。
倒是隆禧,叫娜仁感到有些吃惊——听康熙说,他在前线屡屡立功,奋勇在先,与当日的纨绔模样不可同日而语。
这可谓是喜事中的喜事,康熙一扫当日隆禧执意抗婚时的恼怒,翻着战报奏折喜笑颜开地,“看看,看看,这岂不是朕呕心沥血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