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担待你都是应当的。你也别自作多情,等咱们小阿哥落了地,你这个当额娘的就不金贵了。”
佛拉娜闻言,掩着胸口直呼:“哎呦呦,我这心啊,都伤透了!”
董氏轻笑道:“马佳姐姐愈发活泼了。”
“她是活泼吗?是泼皮!”皇后伸出一指点了点佛拉娜的额头,却是眉眼带笑的模样。
正其乐融融地说着话,秋嬷嬷面色冷峻地打外头进来,匆匆行至皇后身边,耳语两句。
皇后面色巨变,手中端着的茶碗一松就落到了膝上,身上艾绿绣姚黄牡丹的衬衣下摆便湿了大片,她却顾不得这个,只急急忙忙地抓住秋嬷嬷的胳膊:“嬷嬷说的是真的?”
秋嬷嬷素日便让人觉着凶了,此时苦着张脸,只盼能把小娃娃吓住,眼眶微有些湿润,轻轻点头,似是不忍心一般,别过头去不看皇后。
皇后一时悲痛交加,强忍着没落下泪来。
九儿几个连忙围过来,董氏也忙上前侍奉,佛拉娜有心靠近,皇后却抬头看了看她,竭力保持平静,微微颤抖的指尖却透露出主人心绪的不平来,她故作镇定地道:“时候也不早了,你回去歇着吧,改日再来,咱们说话。”
兰嬷嬷走到佛拉娜身边,也低声道:“马佳小主先且回去吧。”
佛拉娜迟疑地点点头,雀枝忙上来扶她,她站起身向着皇后微微一欠,皇后摆摆手命她去了。
殿门刚一掩上,皇后浑身便如失了气力一般,重重向后倒去,两行泪自眼角蜿蜒而下,面上脂粉半褪,好不狼狈。
“皇上驾到——”太监传唱声传入众人的耳中,皇后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匆匆扶着九儿的手要起身,却被兰嬷嬷按住,低声道:“您是皇上的皇后,也是皇上的妻子,其实本不必处处规矩礼数。正是伤心的时候,那些个规矩礼法,很该忘一忘才是。”
皇后闻言,泪眼婆娑地看向她,却见她带着泪光也带着鼓励的眼神,忽地泄了口气,面色煞白地,重重向后倒去,一手揽住炕上设的引枕,放肆又含蓄地低声呜咽着哭泣。
康熙是面带急色地来的,进了内殿,见皇后如此,心中也不好受,又感念于皇后对长辈的濡慕孝敬之情,轻轻抚着她的肩膀,低声道:“老大人还没个万一,你便先哭成这样,怕不吉利啊。”
皇后抬起脸对着他,面色青白眼睛通红,好不狼狈的模样,却让康熙更加心软,在炕上坐了揽着她,低声道:“朕已遣太医院最好的太医去为老大人看诊,皇后且稍宽心,或为人子孙的孝道,皇后你很该回府去看看老大人的。”
“妾……”皇后听了,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康熙,见他是很用心地说出这句话,心中大为感动,径自起身,向康熙盈盈一拜,言语间还带着哭腔:“感念皇上大恩,此生不忘。”
康熙心中感慨万分,扶起她道:“你是朕的妻,本不必如此,处处规矩礼数地,倒叫人伤心了。”
皇后拭了拭泪,轻轻点着头,抬头看向康熙时眸中带着晶莹泪光,仿佛星光点点,往日的端庄雍容不复,却更叫人怜惜。
康熙待她态度更为柔和,兰嬷嬷在后头看着,心中百感交集,竟不知该是哭是笑。
皇后身上衣裙还是半湿的,康熙打眼一瞧,拧眉道:“你们怎么服侍的,主子身上的衣裳湿了都不知道换下?”
“是妾身方才一时心急,翻了茶碗,才弄湿了衣裙。她们也上来服侍,却是妾身的不是。”皇后面上仍带泪痕,此时一扬嘴角,悲意里透出三分温婉来,便如雨后梨花一般,一番浸润流入人心里。
这边夫妻两个更加和睦,娜仁还没听到这消息,只在太皇太后处陪她诵经,苏麻喇听了消息匆匆传进来,向着太皇太后一欠身,神情复杂地道:“老祖宗,索大人府里来人回话,老大人……身染重击,怕是没多少时候了。”
“索尼?”太皇太后大惊,忙问。
苏麻喇轻轻一点头,太皇太后竟是身子不稳微微一晃,娜仁忙上前扶她,太皇太后苦笑道:“这个老货也到了时候,这前朝里……还有几个皇帝可用、向着皇帝的人啊。”
她又道:“也是到了时候了,上个月,他上奏请皇帝亲政,我心里就觉着不大对劲,原是染了疾病,不得不急,等不得徐徐图之了。”
“老大人用心良苦,皇上也知道。现皇上已派了太医去为老大人诊治,还准皇后娘娘回家省亲。”苏麻喇上前与娜仁同扶着太皇太后向佛堂内一张罗汉榻上坐了,又端了茶来,太皇太后缓过神,忽地问:“快五月里了吧?”
苏麻喇道:“是,今儿已二十九了。”
“钦天监瞧的日子,不必多拖了,七八月份最好。他若真有心,临终还能为皇帝勤政铺一回路。多少年啊……苦了他家那口子了。”太皇太后说着,不禁潸然泪下,也谋算不出什么。
娜仁忙揽着她,晚间太医来回话,说约莫再有二三个月的功夫。
这对皇后更是个打击,也不顾规矩不规矩,连夜回了赫舍里府里。
昭妃对此评价:“一则祖孙情深,二则赫舍里家还需索老大人顶门立户,虽然老大人近年不大理事,却是一根定海神针。神针倒了,赫舍里家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