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说定了,四爷和阿若便没有多留, 夏天热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到了傍晚的时候天黑得比之前早, 两人回到府里的时候太阳都落山了。
四爷第二天早上难得的没留下吃早饭, 走到院门口的时候正好撞见过来请安的弘昀,“瞎跑什么,这么早别吵着你额娘。”
弘昀听了自己阿玛这话不由心里吐槽,都这会儿了还好意思说早?要是自己在前院敢睡到现在还不起身, 阿玛才没这么贴心。“阿玛,大哥说今儿约了五叔府上的弘昇出城打狍子去, 就等我一个了。不过昨儿说好要到额娘这儿来,总不能叫额娘白等,这不就着急了些。”
孩子大了, 也慢慢开始有交际了。在府上长大的孩子,怎么都比在宫里长大的更皮实些, 四爷从来不拘着孩子,愿意出去就出去,只要带足了人,别磕碰着就行。
阿若见着弘昀过来, 立马高高兴兴的起身摆桌准备吃早饭, 只不过孩子着急要出门哪能坐得住,喝了两口粥又拿了俩饽饽,就赶紧跑了。走之前还不忘拉一拉大姐姐和三儿的小辫子,气得俩小姑娘直跺脚。
小院儿这边一清早鸡飞狗跳, 正院那头奴才丫鬟们连大气都不敢喘,昨儿宋氏出门的事儿,已经被福晋下了封口令谁也不准多说一句。可阿若跟着四爷大大方方的从饭庄正门口进去,长了眼的谁没见着,见着了的,这么好的八卦怎么可能不被传开。
四爷一踏进正院的门就知道府里这位福晋指定是不高兴了,早膳已经备好,两人相对坐着,一顿饭的功夫谁都没出声。从小在宫里长大,食不言的规矩四爷从小守到大,这会儿没人说话也是应当的。只不过可能真的被阿若带坏了,这会儿就能听到些呼吸咀嚼的动静,四爷怎么坐着都不舒坦。
“爷,昨儿的事,苏培盛说您会跟我说明白。”这几年两人坐在一起不是为了府里的事儿,就是为了儿子的事,早就没什么寒暄的必要,该说什么就说什么,从不多绕弯子。
“我打算让商队往外跑一趟,这回用的是宋家人跟几个另找的洋人。这事瞒是指定瞒不住,所以拿她挡一挡。”这事明明四爷跟阿若都心里有数,可这下说出口来,四爷还是觉得心里不得劲,这还是自己头一回把女人往台面上推,不体面。
“这……”士农工商,商一事从来就不是什么拿得出手的事儿,四爷也不是什么为了钱营营役役的人,这回出去肯定不是为了挣钱,只不过到底是图的什么,事成之前,四爷是肯定不会多说的。“这事这么大,怎么也不跟我商量商量。”
“你是福晋,不该插手这事。”若是府上侧福晋偏爱黄白之物,这事最多就是叫外人多个谈资,要是是贝勒府上的正妻干这些,那就是送到别人手里的把柄了。“只不过万一宫里追究起来,你也替我挡一挡,别叫宋氏在里头吃了亏。”
布尔和乍一听这事,就觉得四爷到底偏心小院儿,这样重要的事也是只跟她先商量。可再一想,四爷就是跟自己说了,自己也豁不出去,要自己为了四爷把自己的名声全贴进去,说不准还要牵连弘晖世子的位子,布尔和扪心自问,办不到。
既然办不到四爷想要的,替他遮掩遮掩还是可以的。自己这个四福晋贤良淑德的招牌,四爷不想让它脏,自己也不想,那便只能好好经营下去。
不过说这事还早,到底只不过是主子爷带着受宠的侧福晋出门转了一趟,比起东宫传出来的消息,这事屁都不算一个。现在京城里最大的谈资,就是东宫太子居然荤素不忌,连身边的小厮太监都来者不拒。
听说为这事,太子妃打死了太子身边好几个长得好的随从,不过这股风到底从哪儿刮起来的,没人知道。全京城都传遍了,康熙也没说要把这事管一管。只有毓庆宫佛堂里的太子妃,日日念经不断,外头那些香的臭的,一概不管。
宋家的船是快中秋的时候靠岸的,阿若的信宋其端已经收到了,这回出门前就已经跟家里爹娘孩子好好聚了几天,毕竟这一去,再什么时候回来,谁也说不准。
阿若已经做好了出风头当妖妃的准备,既然商队怎么都是要出发的,那多几个人入股是好事,真追究起来,法不责众一句话到哪儿都是管用的。
阿若头一个找上的就是瓜尔佳氏,刚念完经从蒲团上起身的瓜尔佳氏,差点没被阿若给吓死。“怎么这时候才来,不是说好了今儿给我做好吃的?”
“你这一念就是半个时辰的,我早就到了,哪敢打搅你啊。”阿若拉着瓜尔佳氏在清净寺里慢慢走,两个走在寺庙里随心逛着,想说什么也不怕人听见。“你可想好了,到时候在宫里宜妃娘娘那儿吃了挂落可不能怪我。”
“不怪你不怪你,咱家那位爷已经跟我说好了,只要这回自己替他扛这一次,往后要是我再没孩子,便从后院给我抱一个。”瓜尔佳氏进五爷府挺多年了,就是一直没孩子。瓜尔佳氏无所谓宠爱不宠爱,可一个人在后院活着,实在是孤单。阿若听了她这话也没说好不好,毕竟扛一次雷换一个孩子,这买卖阿若也说不好到底亏不亏。
“对了,还有一件事,这回的事能不能带着郭络罗氏一起,你放心,这事在她那儿就只是跑商队的事,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