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进西厢房的时候阿若正好一边煮茶一边头疼晚膳是不是还要给这位爷多准备些什么,毕竟在吃穿精心上哪怕十个自己捆在一块恐怕也比不过作为皇子龙孙的四爷。大厨房那边已经让满儿拿着荷包过去了,可阿若总还想添点什么新鲜的,老话说得好,吃人的嘴软,伺候好四爷了再薅羊毛也容易点。
“这是做什么呢,巴巴的叫爷过来人又躲到这儿来了。”四爷进了院子就看见宋氏身边那个圆脸丫鬟端着盘子往西厢房走,这不就跟过来了。这人现在好像特喜欢这么逗弄自己,虽没明说可每次过来能不惊动人就不惊动,正好现在天冷,有时守在院里的婆子窝在角房没看见来人他也不让苏培盛出声,非得这么静悄悄进来,吓着自己他就高兴了。
“爷。”阿若没想到自己打发人过去问一句四还真就过来了,更没想到这位爷来得这么早,“您怎么到这儿来了,圆圆,快领主子爷到正屋去。”厢房里只在堂屋点了一盆粗碳,别说四爷就是阿若每次进来都得被呛到。
四爷看阿若眨巴眨巴眼看着自己的模样抬了抬下巴颏,“你也赶紧过来。”阿若紧盯着四爷出去了这才松了口气,这位爷咳嗽一声府里上下都恨不得请太医,这要是在自己这被碳烟熏到了自己的小命还要不要了。
四爷发了话阿若也不敢耽误,好在煮的茶也差不多好了。“爷,您下回过来可别这样吓我,方才要不是我手稳非得把茶都洒身上。”阿若端着早几日四爷刚叫人送过来的一套粉彩海棠胭脂红的茶盏进来,见人四爷挺惬意的歪在自己专门叫人做的大枕头上就没忍住埋怨。
“你还好意思怪爷吓着你了,院里这么多丫鬟伺候着,合着是为了伺候你自己个去干活的。”四爷坐直了低头看着蹲在自己身前给自己换靴子的阿若,“真洒了也是该罚你。”
阿若听着这位爷的歪理不可置信的抬头看他,一抬头正好看见他戏谑的模样就知道他又是在拿自己逗咳嗽。“罚吧,罚吧,在爷这儿我这逃也逃不掉躲也躲不开的不就只能凭着爷来罚。”这几天雪下得松软,四爷靴上沾的雪跺一跺脚基本就干净了没浸湿里头。阿若把皮靴递给卿子拿下去放在火笼旁烘着,里屋暖和穿了双轻便的千层底就够了。
“先尝尝你的茶,要是不好,看爷怎么罚。”四爷说笑着揭开杯盖,这套粉彩杯子是早几日在阿若这儿两人在炕上闹得疯了,四爷不知怎么就连矮几都一脚给踢翻了打了阿若俩茶盏赔过来的,还专门叮嘱了苏培盛要送套好的过来,别叫宋氏背后嘀咕自己抠门。
“这么好的杯子用你这儿的茶叶可惜了,赶明儿再让人送些好茶过来。”四爷送过来的茶早就被阿若折腾光了,就现在这些阿若都是花了不少银子弄来的,就是怕这位爷挑剔。不过好在四爷说话算话,有时候阿若都觉得他应该就是这么一说记不住的吧,到了第二日该送来的总是不会忘。
四爷来得这么早也是因为在书房待得烦了,这几日不知道皇上和太子之间在折腾什么,自己这哥几个都不想掺和进去干脆就各想各法告假躲了。现在到了阿若这儿松散下来眼睛都有些迷瞪起来。不过四爷这人别说看不得别人偷懒,就是自己惫懒些也不行。阿若刚想起身拿床薄被给他盖上不成想这位爷比自己起身还快,还走到书桌前拿起了自己刚看了一小半的书。
“梦溪笔谈?怎么有兴致看这些东西了。”四爷原以为是什么诗经词曲,再不然就是些话本子,没想到竟是本杂本。说到这个阿若就头疼,让卿子出府去寻摸些能打发时间的话本子回来,这小子可好,带出去的银子花光了就买了这一套回来。问他他倒振振有词,说什么瞧着又是梦又是溪的,奴才还以为和西厢记差不了多少。好在阿若只是为了打发日子,看故事与看杂学差不了多少。
两人说说笑笑的时间过得挺快,冬日里日头短晚膳很快就准备好了,原本还想给四爷多备些新鲜的也都没来得及。不过看菜色大厨房那头还是用了心思的,至少阿若瞧着觉得让满儿带过去的荷包没白给。这几天正是冷的时候,最先摆上桌的就是个锅子,后世吃火锅家里十有**是电磁炉对付,火锅店也许还有些用酒精炉的,但是这地道的碳火铜锅阿若就只有到了这儿才算吃着了。
厨房备的锅子是燕窝葱椒鸭子的底,除了府里存下来的青菜瓜类,最重头的还是后头的全羊,羊肉羊肚羊蝎子,连平时不怎么上台面的羊血也没落下。下羊肉之前阿若还让满儿把昨天从库房翻出来泡好的干香菇拿过来放到火锅里打底,等到锅子里的汤沸了两人才把羊肉片放下去。阿若刚开始还分了些心思在四爷那边,时不时的伺候四爷吃些小菜饽饽,等吃开了胃也顾不上他了,这么好的火锅配上点果酒实在是美得很。
“舒坦。”两人吃到锅里的汤都要见底了才放下筷子,到最后那些叶子菜谁也没让着谁,就看哪个手快。苏培盛瞧着心都要跳到嘴里了,这宋格格的胆子比天还大,都看着爷瞄准了几根菜苔,人宋格格喀就给夹走了,自己吓得都要跪下了爷倒是仁慈,非但没生气,还让宋格格慢点别烫着。阿若听他这么说也觉得舒服不由的点点头,跟着就起身让圆圆把准备好了的茶端过来。
“爷,您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