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接到四爷扔过来的马鞭的时候就知道坏事了,头也不抬的跟在四爷身后,自己瞧都不用瞧,自己主子的脸肯定是铁青的。
一路急吼吼的冲到书房,备茶的小太监战战兢兢的在门口不敢进去,还是苏培盛一脚给踹到里头去的。苏培盛落后奉茶太监半步,耳朵支棱着没听见砸碗的声就知道事情有缓。
“爷,您尝尝这茶,今儿福晋清早让人送到前面来的。”四爷冷冷瞥了苏培盛一眼没出声,苏培盛被四爷这么上下一打量,再见他这副大马金刀的坐在书桌前的样子就连声都不敢吱一声了。
要说四爷今天也是点背,年初封了贝勒开府之后自己便入了户部,要说平日也不过就是去衙门点个卯就回,兄弟几个身上都有差事也都不敢出头,毕竟除了大哥哥,太子都还在宫里读书呢,下头几个谁都不敢蹦跶太高。偏偏今天户部那几个财神爷出了纰漏,连带着自己也吃了挂落。下了朝会还被单独提溜到御书房听了好一顿训斥才出来。
四爷抿着嘴不出声,整个书房里连个大声喘气的都没有,直到四爷听见外头有些悉悉索索的声音才叫苏培盛出来瞧瞧。
“你小子要死了是不是,干嘛呢?平时叫你们干活谁也叫不动,这时候你搁这儿闹腾什么。”苏培盛揪着候在外边小太监的耳朵扭住不放,自己在里头吓得汗都快下来了外面这群崽子们还敢不省心。
“公公,公公你松松手,这不是正院的羽姑娘过来了,说是福晋叫来问问午饭摆在哪儿。”陈福皱着张脸拱手讨饶,还不敢大声了只能挤眉弄眼做些可怜兮兮的样子。
苏培盛听是正院的人来了这才松了手,平时福晋大多是不管四爷在哪头吃饭的,今儿肯定是四爷回来的时候有人去后头报了信,这是救火来了。苏培盛当即转身回去,“爷,福晋叫人来问,晌午饭摆在哪儿。”外面的动静四爷听了半截,还没等苏培盛说话就起身走了。
福晋让人去请四爷心里也拿不准,这要是请不来那可就尴尬了。幸好四爷没叫她久等,秦嬷嬷出去两趟就带着笑模样回来了。
“爷,今儿中午吃锅子,羊都是北边刚送过来的,大福晋每家送了一点,我便叫厨房看着备了。”四福晋两颊有梨涡,笑起来显得稚气,为这四福晋平时笑都不敢大笑,尤其进宫的时候,怕不够稳重。这会儿应该是真高兴了,笑得眉眼弯弯的替四爷换了家常的衣裳,看得四爷也跟着去了一大半邪火。
羊肉这东西要么极爱,天下珍馐比不过这一盘羊肉卷,要么碰都不碰,闻见都说膻。四爷就挺喜欢这一口,擦手之前还专门看了眼刚端上来的肉,“新鲜。”
入了秋天气就凉了,这时候吃锅子出上一身汗比什么都爽快。福晋瞧着四爷吃得脑门子上见了汗珠便起身接了丫鬟递过来的热帕子伺候人擦脸。“爷慢着点,吃烫了不好。”
四爷躲过福晋的手,“用不着,就是这样才爽快。”汗出了一半去擦脸多扫兴,说着话见盘里的肉空了还啧了一声,抬眼看赶紧换上叶子菜的丫头兴致就缓下来了。
“吃上这么些也够了,爷不如喝碗汤解解腻。”说着就亲手盛了碗笋丝三鲜鸡汤给他。四爷拿着勺子撇了撇零星的油花,拿鸡汤解腻也是难得。福晋见他这样也不做声,更是叫人撤了锅子换了热菜饽饽上来。
四爷看了福晋两眼没作声,刚成亲那会儿两人为了这事吵过几次狠的,可这几年福晋该如何还是如何,反正万事都得有度,过了便不行。四爷在外头人人都说四贝勒严谨从不放肆,那是他们没见过四福晋,要不是没法跟外人说四爷真想说自己这才哪到哪儿。
撤了锅子四爷随便吃了两口也就放了筷子,午后也没歇在正院干脆回了书房。送走四爷秦嬷嬷又端了碗奶糕给四福晋,每次只要四爷吃羊肉主子必定就得空着肚子伺候。
“福晋,您又是何必,既是忍得羊肉的味怎么不叫贝勒爷吃高兴了。”秦嬷嬷是四福晋的陪嫁嬷嬷,伺候布尔和从未嫁时到如今,看着她一步步到今天,别的不说,光是从闻着羊肉就吐到现在面不改色的伺候四爷吃锅子,自家主子受了多少罪那都是自己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
“嬷嬷,爷爱吃我陪着那是应该的,只不过任凭那什么好东西吃多了都不行。”布尔和说完了又笑笑,以前自己做主四爷的吃食他还会瞪眼甩脸子,现在不也被自己扳正过来了。自己不着急,就像额娘说的一次不行便十次,十次不行便百次,该顺着自己的事总会顺着自己的。
四爷回到书房也没歇下,写了两页字就更没了睡意,干脆扔了笔往后院去。苏培盛见主子阴晴不定的也不敢问这是要去哪只埋头跟着,刚刚在福晋那儿自己看得真真的,一顿挺好的饭生是被福晋安排得叫人膈应还说不出她的不是来,也算是福晋的本事了。跟着四爷绕过花园子往西边去苏培盛以为他是要去李氏那头没想到人半道就岔到宋氏院子里去了。
宋阿若晌午没休息正忙着量尺寸选花样,今天正好是福晋安排量尺寸做衣裳的日子,福晋指了绣娘来后院,上午绣娘都耗在李氏那头了,下午总还要留点时间给那几个侍妾,宋阿若便晌午觉都不睡了。
“圆圆,你看这匹胭脂红的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