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阿若的回笼觉没能睡踏实,一闭上眼就不由自主的开始想,想昨晚上自己有没有做梦,说没说梦话,有没有踢到自己的枕边人,但更多的还是在想四爷。宋阿若扪心自问自己对四爷初见面的印象还是不错的,虽不像原身记忆里那样把四爷当成了自己的天那样仰头崇敬又敬畏着,也觉得这个二十出头的男人着实不错。
况且到了这儿不夸张的说自己身家性命真的是全都指望着四爷一人,由昨晚上四爷对自己的态度看来原身在四爷这还没完全被厌弃,至多也就是相识多年没了新意外加沟通障碍严重。不过想来也是,原身还要到年底才满二十二岁,进阿哥所的时候十六,满打满算两人也就认识了六年。四爷又不是什么荒淫无度之人,府里就这么几个女人,这才那到哪儿,之前原身那副进了冷宫不见天日的模样实在是太夸张了。
想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宋阿若是彻底睡不着了,干脆起身坐在床上抖腿。既然回不去,出去也没好日子过,干脆就横下心来代替这宋氏把她与自己的这辈子过好才是正道。想通了这个关节宋阿若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连满儿进来伺候她起身的时候都觉得自家格格今儿看上去特别不同,还以为是四爷过来了她心里高兴,没忍住还打趣了她两句。
“格格,苏公公差人送了东西过来,您要不要瞧瞧。”圆圆进来的时候宋阿若刚盘好头发,昨晚上四爷虽说语气和缓对自己的装扮没说什么不好,可不也说了关上门来才能随自己怎么着,那这青天白日的自己还是老实规矩的好。
来送东西的是苏培盛手下得力的小子,往常宋氏这儿可见不着这位的面。“宋格格吉祥。”小孩儿打了个千便利索的侧身把后头的布匹给让出来,“格格,贝勒爷一早就吩咐了叫送过来,都是今年新进上来的料子,格格您看看?”
要阿若说这有什么好看看的,哪一匹不是好东西,反正自己这儿都少见,看来昨晚上自己没肯去福晋那儿领布料的事四爷还真往心里去了。“贝勒爷叫送过来的哪有不好的,这可真是麻烦公公跑一趟了。”
小太监挺了挺胸矜持的笑了笑,“格格客气了。”见他这样阿若便不动声色看了满儿一眼,满儿上前几步往小太监袖口里塞了个荷包,“公公辛苦。”拿了荷包的太监又笑着行了礼,“那奴才这就先退下了。”满儿站在门边拉着门帘把人送出去几步路才回转,还有一只脚没进门就听见圆圆在叽叽喳喳夸着布料好。
宋阿若等人走了才仔细看了看送来的布料,许是听了昨晚自己说的那些话,这送来的全是些艳丽亮眼的绸缎,中间还夹了两匹素色的纱绢,这是什么意思宋阿若还能不懂。“满儿,行了行了,别瞎蹦跶了,去把东西收起来吧,过几天府里不是要做冬天的衣裳,到时候叫绣娘过来单做几件。”常服还好说,要是不会做汉家衣裳说不得还得出去另找绣娘回来。
“格格,全收起来啊。”圆圆看着堆了满桌的布料,自己主子可真是好久没得过这么好的赏了。
“不收起来还能如何,摆在桌上当饭吃?”宋阿若知道圆圆问的是什么,还不都是原身留下来的坏毛病。也不知道这位宋格格是哪里学来的,以往得了什么赏赐只要是能分出去的那多多少少都要分出去大半,本来自己这就没多少,还非要说得好听给这个妹妹带点,给那个妹妹拿点,到最后没酸到别人还肉疼了自己。圆圆见她这回真不打算四处串门到处送犯傻了,赶紧应下来叫了两个粗使丫头一起把东西给搬到库房去收好,这么多料子到时候剩下了说不定还能拿些不显眼的做些贴身小褂子呢。
这边宋阿若刚得了赏赐,还不到晌午整个府里就没人不知道这事了。福晋那儿最平静,左右开的不是自己的库房就行。自己这儿正是忙的时候只要不给自己添乱那就随她们去吧。再说给宋氏好啊,给宋氏总比给其他人好,宋氏是府里的老人了,又没个孩子,贝勒爷多顾念着点也是好的。这话四福晋说出来伺候在一旁的嬷嬷不住的点头,能这么想就是最好。
不过福晋能大方那是人有底气,两年前生了府里的大阿哥,四爷一月总有七八日宿在正院,人啊,屁股底下的位子坐舒坦了就万事好说话了。可后院的这些花儿朵儿们不一样啊,谁能想到宋氏这不声不响的又能得了四爷的赏呢。李氏身边的枇杷气得直跺脚,早说不该在四爷面前提起别人,偏偏主子要做什么贴心人说也说不听。这下好了,账房那边都觉得是不是自家主子吹了枕头风,还有那些个胆子大的来问自己平日里可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李格格,弄得自己有嘴都说不清。还有几个侍妾就更没法子了,只能关上门来拍几下桌子揪一揪手帕子泄火气。
“公公,您说贝勒爷这是怎么个说法。”刚去宋氏那儿回来的小太监黏在茶房里,站在苏培盛身后给他捏肩膀。早上苏公公带着人在库房里点了好些好缎子出来让自己送到后院去不稀奇,稀奇的是居然是送到宋格格那儿去,这可真是头一遭。送东西回来的时候还瞧见李格格那院子里的枇杷站在门边,那小眼神瞧着都带刺。
“你问我,老子问谁去。”苏培盛半眯着眼养神懒得理他。昨晚上四爷难得宿在宋格格那儿可一晚上什么都没干,烧了冷冷了热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