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新年将至。
这是江云康回京城任职后的第一个新年,府里的迎来送往,便让江云康夫妇忙活了好些日子。
新年过后,他们带着安儿去承安侯府拜年,孟氏的身子已经好了不少,只是看到江云康时,还是没什么好脸色。
江云康和大哥几个在一块喝茶,一说到了二月的县试。
“听闻你想让安儿下场,我也是一个意思,想让顺顺去试试。”江云帆坐在中间,“说起来,他们也十二岁了,这会要拿功名还不容易,但过个县试应该可以。特别是安儿的文章,很是不错。”
“顺顺也是不错的,他比安儿斯文,更耐得住性子。”江云康笑着道,“他们两个小子的事倒是不急,这次不中,也还有许多年可以努力。守芳过了年便是十七,听闻有好几户人家前来提亲,不知大哥看中哪个人家?”
儿女的亲事,从家族门第,到他们自个会不会愿意,都是需要考量的。
江守芳是承安侯府嫡长女,如今江云帆得皇上重用,自然有不少人来提亲。胡氏为人大气,也不会特意为难继女。早从前年,胡氏就帮着相看,只是一直没能说下来。
说起长女的婚事,江云帆便忍不住叹气,“在坐的都是自家兄弟,我也就不瞒着你们了。孟家和云家都再三来提亲求娶守芳,我已经婉拒过,但他们却”却骂江云帆目中无人。
孟家是娘舅家,现在孟家落败,孟威已经前途无望,只能指望下边的小儿子和孙辈。京城里有点门第的,都看不上孟家,所以才会来找江云帆。
云家则是安和郡主的娘家,安和过世后,江云帆和云家也一直有来往。现在云家也大不如从前,这才会想着求娶守芳,好谋个靠山。
孟家和云家,都不是好选择。
江云帆自个看得清楚,不会拿女儿的婚事来做人情,这才会婉拒两家。
但这两家人都不是好拜托的,一而再地上门,以至于把守芳耽搁到现在。
不过除了这两家人,也有其他的人家,就是江云帆不太看得上。
“说来说去,不管怎么人家,也要守芳自个同意才行。”江云康说完,又笑着看向江云熠,“五弟面色红润,看来成亲后,日子很是滋润啊。”
“你你少打趣我!说着守芳的事,怎么就谈到我,我滋润点还不好吗?”江云熠下意识地抬手摸了下耳朵。
“好啊,是很好。”
江云康哈哈笑了下,看江云熠鼓着脸生气,又忍不住调侃两句。
从承安侯府回去时,江云康一家坐在马车里,林姝也说到了守芳的亲事。
“母亲的意思是,想要守芳嫁去孟家,但大哥大嫂肯定是不同意的。大嫂私下与我说过,继母本就难做,如果不为继女找门好亲事,别人在背后指不定要怎么说她刻薄。”说到这里,林姝忍不住叹气道,“就为了这事,母亲已经许久没给大嫂好脸色。”
安儿突然接话,“幸好,咱们没住在侯府里。”
“莫要再说这样的话。”林姝皱眉看向儿子,“儿女的亲事本就是难事,若是结好了,便是两姓之好。不然心中有怨,日后是要成仇家的。况且如今朝局不稳,如果结错姻亲,你以为我们能躲得掉吗?”
分家不是分宗,他们还是江家人,江守芳若是嫁个仇家,多少也会影响三房一些事。
安儿撇撇嘴,“那就让大堂姐自己选嘛,看她愿意嫁谁。”
林姝和夫君对视一眼,事情哪有那么简单,就是守芳自己愿意,那孟家和云家也不同意。
往后的一段
日子,胡氏上门得更勤快了一些,不时也会带上五个孩子。
江云康提醒过
大哥后,便没再过问大侄女的婚事,而是忙活着手中的事。
世家那些子弟去了余江以北不过一个月,便有不少人受不了苦,好些写信给家里要回来。本来这些信,都是送到各自家中的家书,但其中一人的,被有心人送到皇上跟前。
那日早朝,皇上是勃然大怒,“吃不了苦去什么边境,这是要人笑话朕,还是笑话历朝无臣子?既然不愿意吃苦,往后也别当官了,回家蹲着就好,反正你们这些当爹的也愿意养着他们。”
一时间,皇上连着下了三道旨意,撤回了十个人。
这些人都是世家子弟,还没在边境站稳脚跟,倒是把自个的前程都给毁了。
不过,能在这会说些苦不苦话的人,本就没多大本事。
在他们回了京城后,江云康便派人跟着他们。
一来二去,等二月县试结束时,江云康便注意到了钱品鸿的几个侄儿。
钱品鸿自个是步步仔细,不过家族大了,便多少有几个不是特别聪明的。
其中有两个,分别叫钱远和钱善之的,一个私下扣了部分江南制造局送来的绸缎,还一个被罢官后,办了几家地下赌坊。
地下赌坊的钱善之,江云康管不到他那里,便差人给涂世杰送了口信。
到那个钱远,则是他自个着手办的。
查处贪赃枉法的人本就是江云康分内的事,他不仅查了钱家两个子侄,还查了其他的人,其中还牵扯到一个孟家偏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