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交手,历朝后退十里地。
乌古正打开了一个口子,瞬间松口气。
多日来的压力,也在这一刻得到片刻的松懈。
不过乌古正为人谨慎,并不会因为一点小赢面就沾沾自喜,带兵退回亳州后,立即派人往东北和西北两个方向要支援。
现在他的兵力还不足够和历朝再对上,如果支援来得快,便很有希望打赢这战。
另一边,江云康带人先给将士们治病。
又抽调部□□体没事的士兵,让他们去设埋伏。
“不用正面对上,能打个措手不及就好,不能以保全实力为主。”江云康和木疆道。
木疆带兵出去,徐放的腹泻止住了,就是面色还不太好看,两腿无力。
这两日江云康每次过来,都要先听徐放骂人,今日也是。
“三郎,你干嘛不让我出兵?我不是说好了?乌古正那个狗杂碎,等老子抓到他,必定要弄死他!”徐放一口气转了好几个语气,说完后大口喘气。
江云康坐到徐放对面,“你看看你,都喘成这样,还能出兵?”
“怎么不能,到了战场上,老子就是条好汉!”徐放哼哼嗤嗤,抬手比了下握剑的动作。
江云康无奈叹气,“你就好好养两日,接下来还有重要的事要你去做呢。”
听到有重要的事,徐放立马来劲了,“什么要紧的?你尽管说,我肯定都听你的。”
“木疆带兵去设埋伏,用不了几日便会打起来,这些天里,乌古正肯定不老实。刚好你在这里休息两日,若是北狄派兵过来,就要看你的本事了。”江云康说话时,徐放两眼慢慢有了光芒。
“三郎说得对,咱们就在这里等着乌古正出兵,到时候且看谁更有本事!”徐放的唇角弯起一些弧度,开始盘算如何给乌古正挖个坑。
亳州这的任何风吹草动,都会有人快马加鞭送消息去京城。
皇上登基的几年,已经形成新旧两派的大臣。
旧派是以张阁老为主的那些世家权臣,他们主张读书治天下,并不推崇武力。新派就不一样,文渝和张博宇等就是新派中的代表,他们有雄心,有壮志,想要打过余江,收复山河。
也有像江云帆那样两边都沾一点的,不过这是少数。毕竟江云帆出身高,母家也颇有门第,但他又与文渝等人要好,只能两边不得罪。
当施华池被送到京城时,皇上面上是痛心疾首,但心里是舒爽的。
拉着几个朝臣一块纠结,最后判处施华池斩刑,但还是给施家留了一条路,未满十四的男子流放,好给皇上留个仁义的名声。
自此,施家便从京城消失了。
施华池被斩之前,文渝去天牢看了他。
隔着栏杆,文渝先是摇头,再叹气。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施华池坐在湿冷的稻草上,昏暗的烛光不足以看清他的表情,但语气是充满了敌意的。
“笑话谈不上,就是来提醒你一下,皇上并没有灭施家九族,你知道吧?”文渝面无表情地看着昏暗里的施华池。
这些日子,他们这些新派官员,和那些世家争吵厉害。现在施家落败,又给他们的关系拉了一个口子。
“我知道。”施华池道。
“那你肯定不知道,皇上已经下旨,让贤王幼子不日就藩。这一路上高水远的,他们想要太平,就全看你施家的态度了。施华池,你不是特别聪明,但你应该知道,如今施家幼子的处境也就在你的一念之间。”
文渝不是个爱看热闹的人,他会来说这些话,也是得了皇上的暗示。皇上不满那些施家旧臣已久,施家只是一个开端,现在这些,都是做给其他世家旧臣看的。
“我都要死了,你们还要我干什么?我还能干什么?”施华池爬到栏杆边上,两手抓着栏杆,双目瞪圆地看着文渝。
文渝看着施华池没说话,过了会,直到施华池再次追问后,才开口道,“我要这京城世家的各大密事,还有把柄。但凡你能说出几个有用的,我就能保你儿子平安到海南。”
不然途中那么多路,几个小孩死在路上并不奇怪。
施华池明白了,他就说皇上之前怎么不对他用刑逼供,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
如今的施家,罪名坐实,如果连他的几个儿子都死了,往后施家真是断子绝孙,后继无人。
皇上这是知道他到最后会撑不住,这才等到今日。
人都要死了,也就没什么好怕的。
“那你可要听清楚了,这些话,往后可没人和你说。”施华池滑座在地上,两眼无神地开始思索着该从哪里说比较好。
文渝听的时候,身后还有两个拿笔的笔录在记着,今日处理了施华池的事,是绝不能传出去,但要送到皇上跟前留档的。
等施华池说完时,已经到后半夜,他口干舌燥,“我知道的,都和你说了。”
他转头,带着怨恨的眼神,却又不得不期待文渝接下来的话。皇上绕了施家幼子,明面上说是仁义,其实更为狠辣。
施华池的眼角挂着一颗泪珠,久久不肯落下。
“嗯,我明白了,你的诚意,皇上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