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人,我是城里张家粮坊的……”
“我是徐家油铺……”
“我是李家铁铺的!”
……
一声盖一声的介绍,杂乱无章,毫无规矩顺序可言。
直到蔡泽远过来,让众人安静一点,“你们一个个着急什么?江大人都来了,难不成还能少了你们的好处?这般吵闹,江大人如何记得住?”
“无事,我都记下了的。”江云康一个个看过去,不仅名字没说错,连对方的生意也都记下。
而他身后,也跟着一个师爷,拿着笔在记录江云康说的。
众人都惊讶江云康的好记性,蔡泽远也是。
愣了会,蔡泽远才邀请江云康进去。
往正厅走时,江云康就看到几个北狄商人坐在椅子上,没有人起来迎接,更没人自报家门,和汉人商贩的态度,完全不同。
今日商会找江云康来,为的是商贩们往后如何在永平城做生意。
蔡泽远邀江云康和徐放坐下,便开始叹气,“两位大人,我们这些人,都是一些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以前在永平城做生意,那是要和附近郡县一起的。如今只剩下永平一座孤城,就算我们想努力,却也不成啊。不说别人,就是我蔡家商铺的库存也所剩无几了。”
马上有北狄人冷哼道,“打来打去,苦的都是我们这些平头百姓。江大人,您现在是永平城的父母官,但不会一直都是。若是不能让我们有个营生,还不如早些把路修好。”
“砰!”
很突然的一声。
徐放砸了茶盏,猛地站了起来,所有人都惊呆了。
他问说话的叫什么名字,“把路修好,让你们北狄的军队,再来侵占我们历朝的国土么?爱干就干,不干立马滚蛋!”
“你!”乌塔被徐放骂滚,当即站了起来,面色涨红地道,“走就走,当谁稀罕似的!”
说完,乌塔立马往外走。
蔡泽远着急拉人,江云康也起身和徐放皱眉,“徐放,你别这么凶,大家伙都有不得已的苦衷。”
“来来来,大家都坐吧。”江云康语气和善,给人印象不错。
不过,那个乌塔还是走了。
走了一个最暴躁的,这是在江云康的意料之中。
这种最刺头的人,不管他说什么,给什么好处,他们的心都在北狄那。所以还不如让这种人先离开,后面他再说其他话时,反对的便不会那么激烈。
众人再次落座,大家伙都在偷偷打量江云康,想知道这个新来的太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江云康端起茶盏,刚要喝时,又慢慢放下,叹气道,“我不是个喜欢用武力镇压事情的人。”
说话时,江云康的目光在众人面颊上扫过,观察着每个人的表情,“我也知道你们在为什么发愁,但如今,永平城已经回到历朝,往后的生意,自然也就不一样。”
蔡泽远问,“大人是要我们和历朝的人做生意吗?”
“不然呢?”徐放凶狠的目光扫了过去,吓得蔡泽远立马缩起脖颈往后退。
“徐世子,你别那么凶嘛,蔡老爷不过是问出大家的想法。”
江云康微笑着道,“在座的各位,也都明白,现在北狄和历朝的关系。我们不可能放开大路,也不许商人们从北狄倒买倒卖。”
江云康还没说完,就有心急的人插话,“这个不行,那个不许,江大人难道要我们都饿死吗?”
“你别着急,我话还没说完。”
江云康轻轻挑眉,“用不了几日,永平城的商贸,就会和临兴关连接。不论是绸缎首饰,还是粮食细盐,都会从新余陆陆续续送来。”
听到细盐时,好多人的眸光都亮了点。能有细盐来,往后能挣的钱,可就多了。
“不过呢,为了防止细作,每个商贩买卖的物品,都需要去府衙登记造册。”江云康说到这里时,看到不少人又皱眉,但他接下家话头一转,立马有看到许多人的笑脸。
“我也知道,永平城久经战乱,现在大家伙过得都不容易。我已经向皇上请示,帮大家减免第一年的税收,第二年税收减半。”
第一年不用交税,加上细盐要来永平城,这对商人来说,是天大的诱惑摆在他们面前。
不仅汉人商贩疯狂心动,一些北狄的商贩也有些想法了。
蔡泽远自己,也颇为心动,不过他也有自己的私心,“不过江大人,细盐这种东西,若是大家都能买到,是不是就乱了?不如选个人出来当盐商,也能帮盐司减轻任务,您觉得呢?”
但凡能接手细盐生意,日进斗金,蔡泽远觉得都不是梦。
“你说得对。”江云康若有所思地想了会,“不过眼下我对众人都不熟悉,还得看看日后情况。蔡会长,你说是吧?”
“啊,是的是的。”蔡泽远听到江云康没马上指派他管细盐,多少有点失望。
江云康一眼看穿蔡泽远的心思,从蔡泽远身上收回视线后,又看着北狄那几个商贩道,“同样的,我也知道有些人心不在历朝,想要离开永平城的人,我也不会拦着。”
“不过……”江云康收起笑容,加重语气道,“不过一旦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