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狄再次被击退后,徐放和木疆就兵分两路,在夜色中出发了。
随着凌晨的几声炮响,路没了,桥也没了。
而徐放他们,立马在断桥附近搭建木屋,设立防守的瞭望塔。
没过几日,北狄的军队再次来攻城时,就被拦了下来。
路毁了,人倒是可以翻山越岭地过去,但战车和战马过不去,攻城便无望。
一时间,他们只能停下来,上书朝廷,另听请示。
而北狄停下来后,也给了江云康他们喘息的机会。
将士们不用隔三差五地应战,得以休整个几日后,状态也好了不少。
就是城中的百姓,出现了抱怨和不满。
断了大路,城里的往日贸易便也断了。
连续十日,街道上只零零散散开了几家祖籍是历朝人的商铺,其余大部分的酒楼、米粮店铺等都没开业。
百姓们需要吃饭生活,若是城中还无法正常运转,永平城的二十万百姓,势必会闹事。
而现在城中的那些商铺不开业,这是用沉默和江云康历朝叫板了。
想要驯服一个新攻下的城市,有的适合武力镇压,有的得靠智取。
永平城那么大的城,用武力镇压不太现实,光是百姓暴动,便是一件难以解决的事。
江云康先是去找到永平商会的会长蔡泽远,蔡家把控着码头生意多年,永平城里的任何一个商贩,都要给蔡家面子。
现在那些商贩不开门,怕是也有蔡家的一些指示。
和蔡泽远约见这日,江云康带上了稍微温和一点的木疆。
到蔡府时,刚进门,木疆就被阔气的汉白玉石雕屏风给惊住。绕过屏风后,看到比徐国公府还要阔气的屋落,木疆歪头和江云康小声道,“这个蔡泽远,一定非常非常有钱。”
江云康也看得出来蔡府奢华,但他并不意外。
林家的生意还没大到掌控一城经济,但给林姝的嫁妆却能十里红妆,并且私下给的也不少。
这个蔡家掌控码头多年,能有此本事,和乎颜完赞的关系肯定不错。
来之前,江云康就打听过,蔡泽远和乎颜完赞成为女儿亲家,这样的关系在,蔡家自然不可能让他得方便。
“哟,这就是江大人吧。”
不远处,走来一个五短身材的中年男人,从头饰到腰带都是金子打的。
只一眼,江云康便知道这个人是蔡泽远。
“快些进屋,我对你们可是翘首以盼啊。”蔡泽远说着说着,竟然还挤出两滴眼泪,“虽说从我出生时,北狄就占领了永平城,但我家祖父一直与我说,历朝才是我们的根。大人和将军不知道,我们这些汉室百姓在北狄的手下,过得有多不容易!”
蔡泽远一边擦眼泪,一边让江云康和木疆坐下。
江云康和木疆坐下时,交换了一下眼神。
如果真不容易,蔡家哪里来的这些钱财?又如何与乎颜完赞攀附上亲事?
江云康坐得笔直,面上笑容温和,“蔡老爷说得对,大家伙还是历朝的根,现在我们攻回永平城,你们也可以不用看北狄人的脸色了。”
顿了顿,他慢慢收住脸上的笑容,“就是不知道,现在永平城里是谁当家做主?竟然这么些日子,都没商铺开门做营生。我想着蔡老爷是商会的会长,想来最清楚永平城的情况,故而上门询问一二。”
“蔡老爷,你如此欣慰我们攻回永平城,你会愿意和我们说说吧?”
蔡泽远面色微顿,他是生意场上摸爬滚打的人,什么样的人都见过,就没他对付不了的。
见面之前,原想着这个新上任的太守年轻,想来会冲他发怒。不曾想,竟然是个圆滑事故的,绕着圈子等他自投罗网。
蔡泽远叹息一声,两道眉毛歪七扭八地挤在一起,“江大人刚来永平城,你还不知道永平城的情况,可复杂了,那还真不是一个人能说了算的。”
“你别看我是个会长,可我也没什么用,就是一个虚名。特别是那些北狄商人,根本不听我的。”
“这样啊。”
江云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这么说也对,北狄人怎么可能会服历朝的人。”
“这么说来,蔡老爷帮不了忙喽?”
“我可以帮江大人游说一二,听不听,那就不知道了。”蔡泽远道。
“其实不用蔡老爷费这个嘴皮子。”木疆插话道,“只要你们蔡家的铺面开起来,其他人看了,也会跟着效仿。蔡家有些永平城最多的仓库和铺面,想来有你们家的,便能够用了。”
蔡泽远迟疑地朝江云康看去,见江云康也期许地看着他,倒是没再犹豫,而是爽快地答应了。
听蔡泽远爽快答应,江云康也没再多提其他事。
一盏茶的功夫,江云康就和木疆离开。
蔡泽远亲自送江云康他们到府外,看着江云康的马车离开,才转身回去。
“老爷,您现在开门做生意,岂不是要让随了江云康他们的意?乎颜家那里,咱们可交代不了啊。”蔡府的管家愁眉道。
“那他都找到蔡府来了,我能怎么办?拒绝的话,他们府衙的人直接带人来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