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夜好似觉察到什么, 这次返程总是找各种理由拌住沈清澜。偏他演技高超,教人看不出破绽。沈清澜又是个热心的性子,以至于君卿时常伶仃一人。 后来君卿一招‘釜底抽薪’, 直接将清霜剑召回识海。两人眉眼冷对, 气氛隐隐有些剑拔弩张。 青夜冷嗤了声,讥诮道:“还以为仙尊稳如磐石,没想到也有按捺不住的一天。” 君卿抬眸看了他一眼,眼中是明晃晃的警告之意:“不管妖主到底是什么心思, 都选错了人。清澜既是本尊的本命剑,同时也与本尊结契, 是本尊命定的道侣, 容不得他人觊觎! ” 青夜眯着眼,似笑非笑:“仙尊话还是别说的太满,清澜尚未开窍,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日后我们各凭本事。” 留下这番话, 青夜的身影从法器内消失。如今已经到了莨城的地界,他需得先去趟城主府才行。 君卿再度盘膝坐下, 他闭眼思索最近发生的事, 结合师尊告诉他的那些, 渐渐理出一条清晰的脉络。 若真是他想的那般, 就不单单是深渊秽气的问题。 或许从一开始, 深渊就是个‘障眼法’,为了蒙蔽修仙界, 掩盖真正的问题。 接下来,待清澜成功化形,他需得去趟深渊, 看看事情究竟是不是像他猜想的那般。 ...... 距离天衍宗还有一日路程时,君卿传信给大师兄,告诉他自己即将抵达宗门的消息。 关于师尊仙逝的事,他没有隐瞒,一并说了出来。 大师兄是宗主,这么大的事情无论如何都要告诉他,只是个中详情还需等他回宗后细说。 沈清澜最近消耗的比较大,没入识海后一直安静沉睡,就连君卿回天衍宗都没有醒来。 君卿想着过几日要铸剑化形,便想着让她多修养几日,故而也没唤她。 回宗后,君卿先回天极峰灵泉沐浴,将身上青衣换回繁复华丽的法衣,青丝用玉簪束好。他眉眼沉静,气质斐然出众,使人见之难以忘俗。 沿途所经之处,弟子无不恭敬行礼,眼中满怀敬仰。 得知消息赶来的宋臻匆匆追上他,神色|欲言又止,最终喊了句:“师兄...” 君卿语气平静道:“我知你想说什么,不必安慰,随我一同去衍思殿,别让大师兄久等。” “好。” 看见师兄和往常并无不同,到嘴边的那些话都咽了回去,他安静的跟在师兄身后,难得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 他们出现在衍思殿时,守门弟子忙行礼道:“仙尊,宋师叔,宗主和长老们已经恭候多时了。” 君卿和宋臻一前一后进入衍思殿,果不其然所有人均已落座,就连消失已久的元辉也出现了。只是他面色沉郁,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 端坐在首位的白青看到他们出现时,起身走到君卿面前,关切道:“师弟的传信我已经收到,只是师叔仙逝的太过突然,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还需师弟为我等解惑。” 不管从感情还是责任上来说,白青都必须要弄清这个问题。虽然剑尊失踪数百年,但刚得知他消息就陨落,使得宗门无辜损失一位尊者。无论从那方面来讲,他都得给宗门其他人一个合理的解释。 君卿没有说话,他抬手挥了挥,一条满身剑伤的鲛人出现在众人面前。那鲛人浑身是血,嘴唇干涸,看向他的眼神满是惧意。 所有人都愣住了,白青更是不解道:“师弟这是何意?莫不是师叔仙逝与鲛人族有关?” 他自然知晓君卿先前曾救下过一个险些被拍卖的鲛人少年,从那以后就下令禁止修士捕猎鲛人。故而那怕这条鲛人看起来格外凄惨,他也没多想。 尤其想到自己先前的问话,君卿却丢出这条鲛人来,说不准师叔的故去就和这鲛人有关。毕竟这鲛人身上的剑伤明显是出自师弟之手,而且师弟出手这般狠辣,可见这鲛人是惹恼了他。 听宗主这么一说,其他人也都回过味儿来,目光齐齐落在那鲛人身上。 君卿没有隐瞒,把师尊和鲛人族的恩怨全都说了出来,就连嬴汏与秦怀章有勾连的事君卿也没隐瞒。 打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动私刑。嬴汏囚禁师尊数百年,他若轻易死去未免太便宜他了。天衍宗刑堂有的是手腕让他痛苦的活着,直到他油尽灯枯。 在场之人听到嬴汏的所作所为无不感到震惊和愤怒,剑尊在他们心中的分量原本就比君卿这个晚辈要重。 千年前那一战,天衍宗险些覆灭,在宗门风雨飘零之际,是剑尊以一把剑护住整个宗门不被分食。 可以说若没有剑尊就没有如今的天衍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