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若蜈蚣样的木雕高耸惊天,林季拖着疲累至极的身子步步向前。
若说这魔界是座巨大的法阵,那这木雕就是阵眼核心。
就像……镇妖塔中的降魔杵。
当年,他仅是一个修为低下的四境小捕,就曾独闯鬼王殿。
如今,又是独身一人深入魔界中心!
那时,他是身在局中的“气运之子”,为的是粱州百姓。
如今,他是肩负使命的“天选之子”,为的是天下苍生!
在那股赫然惊人的威压之下,本就灵气耗尽的林季走的异常艰难。
气血翻涌,步履蹒跚。
可他仍一步又一步,眼见离着木雕越来越近。
“阿弥陀佛!”
正这时,前方突然传出一道略显沙哑的佛号声。
林季顺声一看,只见那木雕下方毫不起眼的角落里端坐着半尊枯骨。
下半身埋在积血乌黑的泥土中,上半身瘦皮包骨的也是一片漆黑,仿若一具身死多年的木乃伊。
若不仔细辨别还真是难以发觉。
枯骨上的僧衣袈裟早已破损不堪,两只黑洞洞的眼窝里浮着一丝游光,仿若仍旧神识未泯。
“施主可是为破阵而来?”
那枯骨僧人唇口未张,一道沙哑沧桑的声音飘然而出。
“是!”林季回的斩钉截铁。
“哎!”那僧人长叹了一口气道:“贫僧亦然!只可惜破阵不成,反被困至此处整整八千年!”
“魔界不轮回,阵中无岁月!整整八千多年了,终于再见天外来人。却不知当喜当忧!如今,那天外九州传至轩辕
林季一楞,如实回道:“圣皇轩辕早在八千年前就已不知所终,其后天下大乱几经变迁。如今九州无主世无一统。”
枯僧稍稍沉默了下,又问道:“西土佛关尚还在否?”
“在。”
“阿弥陀佛!”
枯僧闻听稍感欣慰的高宣了声佛号,随即又道:“能入此间者,皆为勘破天人超脱凡俗之辈,可你仅以入道之资便能踏行此处,想来必是秘境得出的天选之人了!”
林季朝木雕后方望了眼,甚为奇怪道:“方才那几人不也……”
“哼!”那枯僧很是不屑的冷哼一声道:“那只是魔界仆从罢了!此处正为万邪之源,邪修入境便如毒虫归穴一般有何惊奇可言?倒是你,却万万不该硬闯至此!”
“你刚刚斩破的那道佛光虚影,便是阻隔天外法界的屏障,若非天人之境或者天选之人绝难入此!可一旦踏入此地,却也脱身不得!贫僧便是先例!”
林季一听,不由更加心奇。
这枯僧方才说的很清楚,除了像离南那样的魔界仆从之外,只有天人境和破境而出的天选之人才能踏破魔关法障走到这里来。既然如此,他又是谁?
“敢问阁下是……”
“虚名无妄,贫僧法号如来。”
“如……”
林季猛然一惊!
如来?!
曾与圣皇轩辕同境而出,被尊为西土之尊的佛主如来么?
据有传说,当年他与圣皇约赌之后,就一直闭关不出。就连发生纳兰陀大劫整个西土佛国险些灰飞灭顶之时,佛主如来都未曾出世。
却不想,他却被早困至于此!
“可是创建西土佛国的……那位佛主如来?”林季仍有些疑虑的问道。
“佛化众生,人尽可佛,岂有主次之分?那西土佛法的确由我所传,可佛意浩大,本就存于天地间,我只不过借而行之罢了。却是万万当不起佛主两字。”如来淡然回道。
林季微微一楞,恍然惊道:“当世皆传,你与圣皇一赌相约后,便自闭关不出。随后,圣皇轩辕一剑封关,以蜃墙为印,封住了魔族通往此间世界的破口。原来这一切竟还另有真容!可这魔界到底是何方所在?!”
“大道万千,终始如一。佛也好,道也罢,仅不过天道一线!”
“你既是破境而出的天选之子,应也知晓一道秘境一层天。可那天,却是层层有缺,一洞相连。而那破洞之中,便是天道之阴,万邪之源。”
“这魔界贯通上下,一连三千界。但凡成魔入邪之魂皆入此间。也就是俗称的地狱十八层!”
“莫说凡俗之辈,便是入了道境,成了菩萨也鲜有人知天外有天。所以众人都意想当然,地狱地狱自然是在地下。其实……那所谓之地狱,乃是恒久远时,被轰然炸破的十八层天!”
听如来说到这里,林季忽然想起九尾妖狐以剑为笔写出的佛经。
那经中说,道尊与佛大战一场,一连洞破层层天!
想必,那天之破处就是由此而来!
“天破存魔阴邪无数,早在贫僧入佛习法前,不知被哪位大能颠倒乾坤封在此间。不知经了几多岁月,那封口行将破裂,内中邪魔随时欲出。只是那时,无人秘境得出窥知不得。”
“忽有一日轩辕西来,说他探知魔界将破,天下堪危。请我与他一同破印封关。当下,我两人就在西土须弥山演化合力之法封印之术,而非后世所传的什么约斗相赌。”
“临行前,我与轩辕合力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