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季微微一笑没再追问,指着侧躺在地的尸体道:“这人应该就是那个名叫余爻,和你联手的同伙吧?”
冯芷若点了下头道:“对,他也是长生殿的长生使,最擅长移身换形。”
林季道:“这人伤有多处,最为致命的是后心,看似血肉模糊,好似是被巨爪拍击所至,可其实,隐着一道细不可查的剑伤。虽然极力掩盖过了,可那出剑的手法仍有些七星剑的意味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是你干的吧?”
“胡媚娘若不败走惊逃,你绝不会自相残杀。若你想要的东西也被那胡媚娘带走了,你也犯不着暗下杀手。所以,那东西现在肯定在你手上,这也正是你参入此局的目的!”
不等季冯芷若回话,林又摆了摆手道:“到手就好!至于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竟然能令你再涉险境我也不想知道。不过……毕竟相识一场,我还想告诫你一句,修为也好,长生也罢,切莫太过强求。”
林季甩出一道白光,径直落在冯芷若手中:“此前,我曾答应助你入道,这份因果也该了了。”
走到墙角处,两指一点,宋苍的肉体真身立时爆成一片血雾。
林季大步向前,刚到门口又站了住:“你若实在没有什么好去处,就到潍城吧,那的海水烹饪很有味道。”
话音一落,林季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
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了一整夜,仍有没有半点要停的意思。
京城上下满目清新,清风徐来,到处都弥漫着一股掺杂着青草香的泥土味儿。
就连皇宫也不例外。
昔日里壮阔威严的门廊上结满了蜘网,雕龙刻凤的朝石上落满了灰尘。
文袍武甲分列两旁,监娥侍卫环尾而行,一声声万岁高呼满堂……这等景象恍若云烟,再不可见。
林季落下身形,就像前几次上朝一样,径直穿过常华殿,信步随心,一直走到皇堂大殿。
正对当面的龙椅上空空荡荡,立在上方的匾额微微摇晃。
听的声响,两只撕咬正欢的老鼠从龙椅下匆忙逃走,三只幼鸟从匾额后方的草窝里叽叽喳喳的探出头来,远远的瞭望。
大秦亡了,那往日威压赫赫,就连宰辅之臣也不敢纵声随行之地,如今,竟成了鼠嬉雀居之所!
大秦亡了,这今日九州天下,妖魔纵横万民凄苦,浮沉碌碌,谁来做主?
林季大感唏嘘,又往前走了几步。
满是灰尘的龙椅上,散落着几颗老鼠屎。
“这天下姓得秦,就姓不得林么?”
耳边想起柳成儒的话,林季微微一笑:“管他姓得姓不得,我先坐坐再说!”
想着,林季扬袖一挥,尘土污垢一扫而空。
衣袖一抖,照直坐了下去。
咚!
林季刚一落座,就听天际响起一道惊雷。
那雷声很怪,并不怎地惊响,却道道有回声。
隆隆似鼓,咚咚如缶,自皇殿上方远远四面荡开。
唰!
东方天际猛的闪出一道白光。
紧接着,朝霞荡开,红日升天。
一缕缕璀璨的光芒透过雕龙刻凤的窗格飞射而入,阴暗枯寂的大殿中刹时满眼光明。
那几只羽翼未齐的小鸟,齐齐跃上匾额叽叽喳喳的欢叫不停。
“这龙椅……”林季笑着拍了拍两侧扶手道,“睡觉好舒服。”
闭上两眼,静气调心。
一道道灵韵之气八方聚来。
天亮了,大殿外鸟鸣四起,欢声如笛。
雨停了,后园中草争芳,沁鼻入肺。
雨后天晴,一道七彩虹光横跨京城,高高远远的挂在皇殿正堂上。
彩云滚滚,四聚云集。
不知从哪里卷来一阵清风,刮走了蛛网,吹净了尘埃。
大殿之中窗明几亮,处处耀华光。
那风中夹着瓣,飘洒盈落,凌舞飞扬。
呼!
猛一声长吟,自龙椅上狂啸而出。
门窗齐开,万道光芒爆射乱舞。
树低头,草弯腰,就连远远立在常华殿外的镇石兽都不由得连连颤动,仿若颔然俯首。
当!
长啸如风,重重的落在皇宫大门前的钟楼上,钟锤摆荡撞在九龙金钟上,震出一道清脆大响。
当、当、当、当……
那钟摆游荡不停,又一连撞了七八下。
……
京城西街,一座古色古香的三近小院里,正在通床丫头的伺候下穿衣起床的枯瘦老者猛然一惊,伸手阻住了那胖丫头手上的动作,立起耳朵仔细倾听。
“小翠儿,那,那钟声……刚才响了几下?”老者既惊愕又紧张的问道。
“好像是……九下?”胖丫头有些不敢确信的说道。
“快……”老者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慌声叫道,“快给老爷我换朝服!”
“啊?”那丫头一楞,随即嘻嘻笑道,“老爷,你莫非莫非累糊涂了么?那大秦不是早都亡了么?老爷你还上个什么朝啊?”
“你懂个屁!龙钟九响,那是新朝初立昭告天下!甭管谁当了皇上,老爷我现在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