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
雷光渐渐散去了,夜幕也终于重新笼罩大地。
“呼...这便是胡百媚所说的天谴之剑了?”.
此时此刻的白千娇已经不复先前的轻松,她盘起的长发已经散落下来了,脸上和身上的白裙之上沾染着几分血污,嘴唇微微发白。
她的呼吸声变得有些粗重,手中死死抓住了青釭剑的剑锋,手掌上已经不见丁点血肉,只剩下森森白骨。
而她身上的血污,却是来自于对面那执剑之人。
此时的林季比之于白千娇也好不了多少,他的胸前少了一大块血肉,那是方才那电光火石之间,被白千娇用手掌硬生生扣下来的。
那时他牵引着雷霆之力,浑身酥麻,倒是不感觉有什么疼痛。
但现在却不同了,雷霆已然散去。
他低头,透过自己破烂的衣襟,在残存的血肉之后甚至已经能看到自己的肋骨。
两人一人握着剑锋,一人握着剑柄,保持着姿势一动不动,各自探查着自己的伤情。
在这一瞬间,他们的呼吸都几乎对上了。
可是这种平静并没有持续多久。
两人几乎在同一时间抬头,对上了对方的眸子。
“咳咳,现在的你,还能再斩出几剑呢?”白千娇语气冰冷的说道。
“怎么,你另一只手也不想要了?”林季不屑的嗤笑着。
“皮肉外伤而已,不值一提。”
对于入道修士来说,倒的确是如此。
入道之下尚且有断肢重生的手段,遑论入道之后?
听到这话,林季却笑的愈发肆意。
“手是外伤,那你的内伤还能强忍多久?”
似是为了印证林季的说法一般,在他的话音落下之时,白千娇终于忍耐不住,七窍都有鲜血缓缓留下。
这已然是她强行克制之下的结果。
但即便如此,她却仍旧轻笑了两声。
“天谴之剑果然厉害,难怪在宋苍那厮的梦境之中,你却仍能伤到胡百媚那骚货!原本奴家还只当他们两人太过轻敌,现在看来,却是小瞧你了。”
说到这里,白千娇突然话音一顿。
“林季,你才突破入道没多久便有这般手段,想来至少也是个七劫入道了。”白千娇轻声道,“你当真要与我拼命?你舍得自己将来的道成之路,在此处与我拼命?”
闻言,林季神情一滞,心中原本的狠硬软弱了几分。
但只是一刹那他便反应了过来。
身周道韵流转,身后那阴阳鱼道图更是光芒一放。
“还想以大道欺我?”
可在林季怒喝开口的同时,白千娇身周的气势却愈发的庞大。
渐渐的,周围的空气都显得扭曲了,这是天地间灵力凝聚到极致之后才会有的样子。
林季心中下意识泛起了几分犹豫。
方才白千娇那几句着实是说到他心里去了,他不想死,至少不想在这里死,更不想没由来的跟眼前这入道境后期的老妖婆拼命。
直至此时此刻,他都还懵懂着,不知道此人在这乌茶镇作甚,也不在意长生殿对合欢宗的谋划。
这事跟他有个屁的关系?
莫名其妙的就受了伤,此时还莫名其妙的要跟别人拼命。
这都特么的哪跟哪啊?
林季心气顿时散了大半,他不想再打下去了。
他若是想走,即便眼前这人是入道后期,也绝对拦不住他。
想到这里,林季勐地一抽,想将青釭剑抽回来。
这是这一用力却没抽动。
他抬头,看到白千娇那只只剩森森白骨的手死死的扣住了青釭剑的剑锋,再看白千娇,脸色已经愈发的惨白。
在她的身后,泛起了一阵五颜六色的云彩,相互纠缠着,流动着。
“你果然怕了。”白千娇的声音响起,“欲之道便是如此,这并非如别的大道一般,入道修士可以以自身大道抵挡。我所激起的欲望本就是你自身的欲望,你如何抵挡你自己?”
白千娇抬起左手朝着林季打了过去。
看着那只纤纤玉手朝着自己缓缓袭来,林季只觉得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变慢了一般,可就是偏偏这般慢动作似的情景,他却连抵抗都做不到。
他想逃,但青釭剑还被抓着,他有心松开握剑的手,却又看到身后早已被白千娇身上白裙所演化出来的满天的绸缎所阻隔。
这白裙是道器,若是方才没有这白裙抵挡,刚那一剑足以让白千娇的伤势再重几分,而不至于如此时一般,还能无所忌惮的出手。
“本来想将你活捉的,但有了方才的教训,奴家却是不敢大意了...林季啊,你是个天卷之人,九州年轻一辈中算是数一数二的天骄之才!所有人都知道你若不死,必将道成。”
“或许你自己都不知道吧?自你踏入入道的消息传开后,你的名字早已在九州的第七境修士中如雷贯耳,即便是孤陋寡闻之辈,也知道你这年轻的后生不可小觑。”
“本来殿中在知晓你入道之后,已经有了说法,说是既往不咎,与你相安无事的。毕竟你虽然出身监天司,但却对大秦没什么忠